吴景说道:“孔德?”
孙策差不多把手指上的墨水已然擦净,将绢巾丢给从吏,抬起头来,回答吴景,说道:“是啊,孔德!”
吴景疑窦丛生,说道:“既然参宴者俱是车骑的心腹,这孔德却为何能参与其中?”
孙策说道:“有一事,不知舅父知否?便是孔德前几天跑回平舆来了。他回到平舆以后,千方百计、多方打探我到底有没有和长沙太守张羡密谋共取荆州。”
“这事儿我知道。孔德也向我的主簿打探了,但我的主簿没有给他说实情,而是告诉他据其所知,并无此事。”
孙策看了看公仇称,说道:“他没有从舅父的主簿那里打探出什么来,可是却从别处打探出来了。”
吴景皱起眉头,说道:“伯符,你此话何意?他从别处打探出什么了?难不成,有谁把实情告诉他了?是谁这么糊涂?”
孙策像是赞许,又像是不满,再又看向公仇称,说道:“我舅父所问,就敢请劳公回答吧!”
公仇称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他恭敬地应了声是,随之与吴景说道:“是我的主簿把实情告诉了他。”
吴景愕然,稍顷,说道:“你的主簿,这,你的主簿非是不知轻重之人啊!却怎么把此等干系重大的秘事,轻易泄露?这、这,孔德他不会无缘无故地从许县跑回来打探此事,他向来身在豫州,心向车骑,他回平舆打探此事,定是为车骑打探!你的主簿将实情告诉与他,转过脸来,他肯定就会进禀车骑!”指向孙策案上,说道,“是了,这事儿,他一定是已经禀与车骑了!要不然,他怎会得参车骑家那晚的酒宴?”
不由自主的,吴景脸上显现出惊慌的表情,他说道,“之前只是传闻,车骑纵疑之,或尚不致怪罪,现下可好,车骑确定了此事果有,倘若因此恚怒,怪罪下来,如何是好?”
通过桓阶的联系,和长沙太守张羡密谋夺取荆州,这毕竟是孙策和吴景、公仇称等背着荀贞做
的谋划勾当,那很有可能,荀贞在确定了这件事情真的存在之后,会勃然大怒,而一旦他大怒,他的怒火,孙策铁定是吃不消的。孙策吃不消,吴景等人更吃不消。
远则是荀贞在徐州、兖州、青州的战无不胜,近则是孙坚死前、死后,荀贞数次相助豫州对抗袁术、吕布的所向披靡,荀贞的善於用兵及其帐下将士的骁勇敢战,无论耳闻、抑或目睹,这些年来,都在不断地给吴景造成影响,说实话,吴景对荀贞早已是充满敬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