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兴,南湖,烟雨楼。
章若风站在楼前的湖边,望着被秋风扰乱而波光粼粼的湖面,一成不变的面孔下,依旧是波澜不惊。
还是那个白衣人,半跪在他的脚下,将苏州城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讲。
“是吗,程儿死了?”
“少主,确实是在苏州城的泾山里被江陵所杀。”
章若风眯了眯眼,脸上并无半点情绪波动,好似儿子被杀这件事,与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江陵呢?”
“司徒执事在信中说,他与慕容家族慕容毅之女一同坠入万丈深渊,想来应是尸骨无存。”
谁都未曾想到的是,这位在江湖上享有“杀神”之名的烟雨楼楼主,在听到一个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死去一事,居然松了一口气。
观他脸上舒坦的神色,好似堆积在心中许多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这个中年人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手指头轻敲着栏杆,好似在压制内心的激动。
“缥缈峰少峰主江陵杀了我儿,我身为父亲,更身为一楼之主,有责任讨回这笔公道。
传令下去,自即日起,全宗上下,备战缥缈峰!”
“是!”
半跪在地上的那个忠仆,半是犹豫半是迟疑地开口道:
“可四位堂主这些年来因为种种原因与您不合,恐怕两个门派之间的战争,他们并不会多加干涉。”
章若风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抹肃杀之气,整张脸一反先前平静的样子,给人一种十分霸道的感觉。
“平日里我敬他们是老楼主的弟子,也便让他们几分。
但若在这个关键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孰轻孰重,那我不介意废掉他们的堂主之位!”
眼见章若风有些恼火,那白衣杀手急忙开口言道:
“属下一定将此事的个中要害与各位堂主讲明!”
“嗯,下去吧。”
“属下告退。”
待其走后,章若风始终未能掩饰掉脸上的激动之色,就连他握着栏杆的双手,此刻也忍不住紧了几分。
“程儿,我养了你二十年,你也该回报为父了。你的死亡,便是向缥缈峰宣战最好的理由。”
话到此处,他脸上又呈现出一缕惋惜之色。
“倘若你是我的亲儿子,或许我便不会让你去了。
不过你既然能死在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手中,也是你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