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义的脸色瞬间僵住了,许久才恶狠狠的说道:“公孙白小儿,终有一天末将要亲手砍下他的头颅。”
他说完这话的时候,突然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寒噤,他不知道,远在百里之外的公孙白,也正念念有词:“可惜啊,只差半步就留下了麴义,不杀麴义,老子岂会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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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河西岸,朔风猎猎,河水滔滔.
数千名头缠白布的白马义从肃立在河畔,整齐的站在公孙瓒和严纲两人背后.
在众人的面前,是数十具临时制作的简易棺木,里面放着与大戟士战死的白马义从勇士的尸身,再往前则是数十个挖好的土坑.
“吹号!”公孙瓒激声吼道.
呜呜呜~
号角声连绵而起,悠远而悲凉.
随着悲凉的号角声,慷慨而悲壮的歌声激荡而起.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一曲歌罢,数千白马义从随着公孙瓒齐齐拜倒了下去,连拜了三下才起身,接着数十具棺木被葬入土坑之中.
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人命如草芥,尤其是征战的士兵,能死而埋其骨,已算是比较好的结果了,何况还有棺木.
人群之中的公孙白,望着这群神情坚毅、悍勇无比的百战精兵,心中百感交集。
殡葬仪式终于结束,公孙白没有回自己的营帐,而是直接奔向了大营左上角的一处营帐,那里是关押张郃的地方。
被五花大绑的张郃正襟危坐的端坐在帐内的软榻之上,望着帐顶发呆。
这时帐外的守卫私语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到他的耳朵之中,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听到号角声没,那是蓟侯亲自率众安葬战死的白马义从。唉若是寻常将士岂有如此待遇?”
“白马义从士卒都是百人将之资,岂是我等能比拟?如今这乱世,只要大战一来,谁知道谁能不能活到明天,我等能活着就是万幸了。”
“说的也是,此次河北军死了六七千人,那尸体都没掩埋,直接往磐河离一扔了事。若非小亭侯用计,奇袭了河北军,也许飘在那磐河水的就是我等的尸体了。”
“小亭侯简直就是孙武再世,若非填河渡水之计,如何破得河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