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要一剑将他的头颅割下来,到公孙瓒坟前祭奠。
可是当他看到沮授和审配两人的神色之后。心中却知道,袁绍“四世三公。门多故吏”,在冀州的威望还是很高的,尤其是在世家大族之中,即便袁绍百般盘剥百姓,但是那些世家大族对袁绍依旧十分支持,若是率性而为,恐怕打冀州易,治冀州难。
当然,他也可推行铁血政策,对不服者一律镇压之,即便是那些拥有坞堡的望族,又岂能抵挡他的铁骑的冲击,只是这样一来,原本就已被袁绍弄得残破不堪的冀州,将更加混乱。
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心中计议已定。
睚眦必报,那是匹夫之勇,他公孙白要做的是英雄!
张绣在宛城杀得曹操像丧家之犬一般不说,还杀了他麾下像典韦这样的猛将,还有大儿子曹昂,侄子曹安民,这样的血仇比他深多了,然而曹操最后还是接受了张绣的请降,难道自己连一具尸体都不能原谅么?
他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将士收刀回鞘,然后将身上的破天剑解下来,也交给了燕八,然后整了整袍甲,大步向袁绍的遗体奔了过去。
整个屋内突然寂静无声,只听得到公孙白的脚步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的身上,尤其是袁家诸庶子,更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公孙白的恶名早就传遍北地乃至冀州,斩杀俘虏、割人命根子、用敌将头颅祭旗,无所不及,此刻见到杀父仇人,虽然已解下兵器,却难免不做出过激行为。
只见公孙白走到袁绍的遗体旁,突然弯下了腰,朝袁绍的遗体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低声道:“袁公,你我会猎七年,今日公孙子明终于侥幸胜出尘归尘,土归土,你我恩怨到今日为止,一路走好!”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能让屋内的所有人全部听得真真切切。
一言既出,屋内所有人都惊讶和不解的望着他,沮授和审配等人眼中的神色瞬间变得缓和了起来,就连在地上拼命挣扎的袁翼也停止动作,眼中的狂暴之色慢慢褪去。
郭嘉的眼中露出欣慰和赞许的神色,微微点了点头。
拿得起,放得下,
公孙白缓缓的转过身来,对燕八和赵云等将士道:“袁公本初,不幸身亡,当以车骑将军之礼厚葬之!”
说完便大步而出,身后传来沮授、审配等一干袁绍旧部和袁家庶子的声音:“拜谢代侯!”
公孙白没有回头,心头一阵释然偏偏又带着一丝黯然。
父亲,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