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慢慢黯淡,声音也低了许多:“你是这样想的,对吗?”他渴望她能解释清楚,她不是这样想的,是他理解错了。
郗雪瑶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忧郁在眉头上越聚越高,隆起一座小山,他却没法再如以往那般安抚。
“是我对不起你,我…我没办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握紧拳头,想克制自己身体的发抖,却抖得更厉害了。
她不能离开,她早已被拴在了这个庭院之中,离开便等于自断双脚,终日活在不孝的骂名和自责之中。可她要怎么开口,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说不出话,只觉得舌头被人打了结,这样的她又有什么资格给他承诺?
李默看着自己心里的希望逐渐熄灭,却仍不死心:“是因为你要嫁人了吗?”提及此事,他变得烦躁起来。
他俩是因为手帕结的缘,他去郗府还手帕,却被狠狠羞辱了一番。他本觉得自己痴心妄想,直到她特意找到他跟他道谢,他才逐渐表露出对她的喜欢。她待字闺中,很少能有机会出门,后来便只好托郗子晴帮忙牵线私会。
他就算身份卑微,也是个七尺男儿,夜夜翻人家的后墙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何况有一次被郗府的管家逮住,结结实实棍打了一顿,害他在家躺了半个多月,他最厌恶和这样仗势欺人的人打交道,可为了她他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但他何时说过辛苦,说过屈辱!为了她他甘愿付出,甘愿受罚,也甘愿等待。可她一句承诺都不曾给,背着他跟别人有了婚约也不曾告诉,那他们之间算什么?他的夜夜偷鸡摸狗忍受屈辱又算什么?!
想到这,他变得焦躁起来:“户部尚书的儿子?好啊,官大,有钱,肯定能让你过得舒舒服服的,呵,不像我,我一介草民,连个书生都算不上,能给你什么呢?你跟我走脸上无光啊!”
郗雪瑶听得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着他瞬间泪眼婆娑,张了张嘴却被呛得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是不停地摇头,眼泪夺眶而出,在月光下泛起盈盈点点的星光。
李默看着她这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哪里忍心怪她,心里的火立时被浇灭,化作一汪苦水。
他一把拥她入怀,抱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吐纳间耳鬓厮磨,声音蜻蜓点水极尽柔情:“阿瑶,跟我走好不好?不要嫁给别人,我不要你嫁给别人。只要你点头,我现在就带你离开,我们不管旁人,去过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生活,好不好?”
郗雪瑶听得心都化了,差点没控制住自己陷进去。可婚期已定,她要如何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