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的膜质物早已经干巴了,萎缩成了一层薄薄的皮皱皱巴巴地贴在腹腔内。
而取过蟹黄的部位也已经有些变质了,连着被丢弃的内脏部分一样已经脱了水,变为了一摊脏黄的干屑物质。
周窈棠有些失望,面前的这些根本不能作为证据,因为全都教人看不出原本的蟹粉到底有没有问题。
忙活了这么大半天,结果根本瞧不出什么,周窈棠和朝露都有些气馁。,
周窈棠心道,难不成自己真的要去翻那泔水?连这些装边角料的木桶都如此恶臭难闻了,那潲桶里头的泔水经过一个下午的发酵,岂不更是教人无法忍受?再说了,残羹冷炙全都混在一起,就算里头真有蟹粉,她们能分辨得出来吗?
正当二人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有个司饎房的小宫女进来了,看到周窈棠二人面前堆放着大大小小的螃蟹残肢,浅笑着打趣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呀?想吃蟹了也不必翻那潲桶嘛。”
周窈棠听了,也笑着说道:“姐姐这是想到哪儿去啦?想必姐姐也听说了罢,丁淑仪疑了我们司膳房的吃食,将竹姑姑她们送去内侍监了。我们不过是想寻点线索,瞧着能不能帮上些忙罢了。”
那小宫女听了,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你们是想寻上午从外头送进来的蟹罢?我记得当时大家一块儿围着吃午饭的时候,你们司膳房的丝竹同我们讲过,说上午送来的蟹好像有只个头好大的,本来她们想把那只第一个送上锅蒸了,结果取出来清洗的时候却发现已经不会动了,那么大的家伙竟然是只死的,甚是可惜呢。”
“据说当时你们典膳十分生气,也没有立刻把那只蟹丢进泔水桶,而是索性扔到了咱们住的后头院子中一个小水缸里头,还玩笑说如果要是这蟹明天活不过来,就要去找采买太监和送货的皇商赔呢!当时我们还笑了好一阵子。我觉得你俩可以去后院儿里头瞧瞧,说不定此刻那死蟹还在水缸子里头呢。”
周窈棠与朝露听了,都对她表示十分感激。
“得亏着姐姐的好人缘儿、好记性,我们这便去寻了。若能寻到,姐姐可真是咱们司膳房的大恩人了。待到竹姑姑她们被放回来,妹妹定要禀了姑姑,然后做些精致好吃的赠予姐姐!”周窈棠高兴地说道。
那小宫女却是不好意思地笑了,道:“得了得了,咱们本就同属尚食局,还分什么彼我?你这新来的小学婢居然这般油嘴滑舌,越说越离谱。你们且快去找罢,我还馋着你答应的吃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