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郁摇头说:“不采药,我们住那儿。”
范宛:“······”
晴天霹雳!
九幽山?他们住九幽山?他们要住九幽山?这个听着就莫名阴森的地方?范宛愕然的愣住,好半晌才转头问胥郁:“师父,你的意思是,你家在九幽山?”
难道他们要住山窟?
胥郁说:“不是啊,师父想住哪儿就住哪儿,除了九幽山,天下很多山都是师父的,以后就是你的了,你继承了为师的衣钵,那些山自然也是你的。”
范宛嘴角抽了一下,然后又是惊诧,天下很多山都是他的?大言不惭!范宛不相信他的话,这一路自己可没有少被他言语忽悠。
见范宛反应,胥郁说:“不信?”
范宛点头:“师父,我不想继承山,我只想学医术。”
山就大可不必了,医术才是最重要的,况且就算他真的有那些山又如何,和她没有关系,这厮阴晴不定的很,在他身边很危险,她只想赶快学了医术跑路。
胥郁继续说:“为师可不止有千山,还有金山银山,十万亩良田,万千宅院,真的不要?”
范宛面无表情的看着胥郁,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表情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你就可劲儿吹吧,他要是真的有万千宅院,十万亩良田,金山银山,怎么可能会跟她坐驴车,一路颠簸来齐国?呵,不然,难不成还是图新鲜?
胥郁见范宛真的不信,不由得乐了,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范宛问:“九幽山还有多远?”
“五百里。”
这是还要赶几天路了,范宛说:“师父,你家里还有人吗?”
这家伙看起来金尊玉贵的,完全和传言中的杀人不眨眼的胥如风判若两人,还是传言其实是假的,她看到的才是真的,还是胥郁打着胥如风的名义招摇撞骗?后者的可能倒是不大,毕竟这一路走来范宛其实已经彻底的相信了胥郁就是胥如风,因为他真的精通医毒,而且非常非常厉害,至少在范宛眼里是这样。
好像没有什么病是他医不好的,没有什么毒是他解不了的。
这人一点也不像是个在江湖非常神秘的人,倒像是个世家大族的公子,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种赏心悦目的优雅,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所以范宛才觉得他好像养尊处优金尊玉贵。
胥郁说:“嗯?什么人?”
范宛道:“家人。”
“没有,师父没爹没娘,没兄弟姐妹,只有徒儿一个了。”胥郁说。
范宛滴汗,道:“那除了家人呢?”
胥郁想了想,说:“也没有,师父只有一个人,现在多了一个你,怎么了?你希望师父有家人还是有什么人?”
“那师娘呢?”范宛看看胥郁的年纪,差不多二十七八岁,这年纪在古代,孩子差不多最大也得十二岁了,最小也七岁八岁了吧,但是看他说的,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莫非难道他有什么问题?
说实话,胥郁形容都是上上乘,应该很好找媳妇的,毕竟这一路走来胥郁都是用真面目的,到一座城池,他们的驴车走过,掷果盈车还有满楼红袖招是真的不夸张的,她有时候想让他低调点,然后胥郁就会说那些人可不止是对他抛媚眼,还有她,范宛就戴了斗笠,给他也戴了一顶,这才没有前赴后继的姑娘扔花甩帕。
胥郁:“没有。”
范宛:“哦。”
“你为什么不问为什么?”胥郁问。
范宛认真的想了想,说:“你有苦衷?”
胥郁:“······没有。”
范宛问:“那为什么?”
胥郁说:“师父不喜欢人。”
范宛微妙的看了胥郁一眼,胥郁说:“师父没骂你。”
闻言,范宛选择安静,就这样走了好几天,终于到了九幽山,远远的时候,胥郁就告诉了范宛,范宛望去,就看到一座雾绕的云山,胥郁说那就是九幽山,他们以后就住在那里。
走到山下,范宛仰天望去,发现竟然看不到山的尽头在哪里,这山下有不少百姓的村庄,这才让九幽山这三个字少了阴森,本来范宛以为九幽山会看着很诡异,然而这到近前后才发现并不是这样的,这九幽山并没有像名字那样,反而看起来仙气邈邈的,特别是云山雾绕,看不到山的尽头,云雾中的山上满是茂盛的树木,长空的太阳照下来,可真是仿佛人间仙境。
这些山下的百姓扛着锄头路过驴车旁,好奇的看了范宛和胥郁一眼,见二人戴着斗笠,不像是附近人,胥郁摘了斗笠这些人也不认识他的样子,范宛说:“师父,这些人都认识你吗?”
若是这九幽山真的是胥郁的,那么山下的百姓的土地想来也是胥郁的,这些佃户会不认识胥郁吗?
胥郁说:“不认识。”
范宛到了山下,感觉有一万个为什么:“师父,这些山下的土地都是你的吗?”
胥郁:“是。”
范宛:“那谁收租?”
胥郁说:“道观的人。”
“道观?师父住在道观?道观在哪里?在九幽山上?”范宛问。
“道观在半山腰,师父不住道观,你也不住,道观的人是师父的手下,咱们师徒俩住山上。”
听此,范宛就道:“道观的人是师父的人,这件事江湖人知道吗?”
“不知道。”知道了还得了,他别想清静了。
范宛也想到了,此时对于九幽山是胥郁的事实范宛已经不怀疑了,都已经到山下了,还怀疑什么,范宛载着胥郁往九幽山上的道观去了,到了道观,胥郁也没有进去,把驴车交给了道观,就带着范宛沿着一条路往山的尽头去了。
“师父,山上有房子吗?”
“有。”
那还好,两人已经走到了半山腰,范宛已经可以用手碰到绕于半山腰的云雾了,这实在稀罕,居高临下,山下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渺小,越往山的尽头走,山下的一切就因为云雾开始变得模糊。
走了半天,两人终于快走到山的尽头了,胥郁带着范宛又绕了一下,然后面前就出现了一条石阶路,胥郁走在前面,范宛走在一边,不多时范宛就睁大了眼睛,往前前方不敢置信,只见一座巍峨楼阁渐渐出现在眼前,且以山为门,十分恢弘,云雾就绕在楼阁的琉璃瓦上,太阳照的流光溢彩,如梦似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范宛不敢置信的跟着胥郁越过了山门,山门前竟然还有两个人把守,他们看起来非常悍利,死气沉沉的眼底满是杀气,范宛看一眼就收回了眼神,他们看到胥郁,皆恭敬的行礼,范宛更愕然了。
本来以为有道观做掩护,那山的尽头他们住的地方肯定就非常低调,能不让人发现就不让人发现的那种,没有想到啊,这和低调就完全不搭边,这么大一座楼阁,真的没有问题吗?没有人发现吗?没有人好奇吗?
还有刚才那两个守山门的人喊胥郁什么?宗主?
怎么成宗主了?胥郁不就是胥如风吗,胥如风就只是神秘的人,没有什么别的身份了,这么一想,范宛又开始思考别的可能,难道这是胥郁别的身份?
毕竟他不让人知道自己就是胥如风的样子。
范宛觉得猜想也没有答案,就直接问了:“师父,你还有别的身份吗?”
胥郁道:“有。”
猜对了,范宛点点头,没有再问什么,胥郁边带着范宛走,边对范宛说:“这里有藏书阁和药阁,在这里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但是不可以去为师的书房。”
“哦。”范宛应声。
胥郁说完,转身看向范宛,范宛也止步看向胥郁。
“师父?”
范宛看他要说什么,却又只盯着自己看,不由得疑问出声。
胥郁抬手点住范宛眼角上的那颗红色小痣,说:“徒儿,你想不想知道这颗红色小痣的秘密?”
闻言,范宛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角,这颗痣还有什么秘密?范宛说:“它是秘密?”
不是正常的存在吗?
见范宛反应,胥郁就确定了范宛是不知道它的存在是什么意义的了,不过也是,能知道的天下恐怕不超过三个人吧,想着,胥郁道:“不错,你可听说过十二星枢?”
范宛摇头:“没有听过。”
十二星枢是什么,她只听说过十二星宿。
胥郁就道:“为师若是猜得没错的话,你眼角的这颗小痣,在背上还有十一颗,十二星枢便是十二道学位,也是上古禁术,这东西是用来隐藏强大无比的内力的,任何人也无法察觉,而其人也会因为这十二星枢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并且无法习武,当然,若是解开这十二星枢,便可习武了,徒儿,你爹娘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做这样看起来不得已的事情?为师知道,京城的爹娘不是你真正的爹娘,你也是被赶出来了吧。”
听着胥郁的话,范宛愣住,然后又是惊诧,胥郁从未和自己分开过,而自己除了名字以外也没有告诉过他什么,他怎么知道自己在京城被范家赶出来了?
还有这十二星枢,眼角的痣竟然藏着那样的秘密。
那和她现在看起来像少年有关吗?
就原主的记忆,原主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什么痣,但若是胥郁说的是真的话,那肯定会有的,只要解开十二星枢就能习武吗?范宛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被十二星枢所制,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强大无比的内力,但是若是解开十二星枢就能习武的话,她想解开十二星枢。
想着,范宛问道:“师父,你能解开十二星枢吗?”
胥郁说:“有点难,不过应该可以。”
其实不用范宛说,胥郁也会想办法,他首先并不是想帮范宛,而是想解开这十二星枢,他觉得这一定很有意思,其次才是因为范宛是自己唯一的徒儿。
“徒儿,你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吗?”胥郁问。
范宛的爹娘绝对不会是什么普通人就是了,或者不是她的爹娘?
听到胥郁的话,范宛凝眉,她怎么可能知道,她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这,那些江湖人,还有杀了段焱的魔教中人,都是为了找她,找她的原因难道和十二星枢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