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水穿了身半新不旧的深青色细布对襟袄子,外头罩着墨绿色的棉坎肩,下头是同色长裤和八宝棉鞋,进了屋先要给云想容行礼。
云想容忙双手搀扶:
“乐妈妈何须如此,见了我还要这样,岂不是显得生分了?”
乐水微笑着起身,才四十出头的年纪,眼角的周围就已皱纹堆积。
云想容请她入座,乐水也不客气,在下手位坐下,道:“姨夫人听人说了府上的事,特地让我回来瞧瞧,我才刚去见三夫人,才知小姐搬了出来。”
“是。”云想容避重就轻的解释:“老夫人希望教导我主持中馈内事的能力,我也希望如此,就自立门户锻炼一下。”
“锻炼是好事。”乐水温蔼的笑着,怜惜的望着云想容。
她远在拢月庵,虽不能亲眼目睹事情的经过,可从下人只言片语中已经猜得出大概。
“姨夫人说,小姐若得了闲,就上山去瞧瞧她,她也怪想念您的。”
“是,我定会去的,还请乐妈妈与奶奶说,太后娘娘懿旨,允准我过了十五到匡和玉匡大儒的研习馆去一趟,我不敢怠慢,这些日正在加紧练字。等此番事情过了,我就去看奶奶。”
太后亲自下懿旨让小姐去见匡和玉!
乐妈妈笑的鱼尾纹又多挤出来几条,连声道好,“姨夫人听了必定会欢喜。”
又坐了片刻,就要告辞,云想容拉着她偏要留饭,乐妈妈不好推辞,用罢了午饭,又带上云想容给赵姨奶奶捎去的冬衣和银两。这才告辞了。
云想容闭门练了几日的字,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
因着年前京都大火引出了左都御史贪墨的案子,到现在朝野之中仍旧风声鹤唳,云家的元宵节也过的格外冷清,云贤和云敖更是闭门谢客,而邱翦苓被休一事也上了册,朝野上下人尽皆知了。
有人说云敖无情,也有人称云敖明智,左不过这些人一开一合口,云敖都不往心里头去。
正月十六一早。沈奕昀就去拜别了云贤和老夫人。孟氏和云想容,直将他送到了大门前。
沈奕昀同来时一样,身边只带了卫二家的,跟着保护的是云贤安排的侍卫。
云想容将早预备好的那方歙砚送给他,沈奕昀也让卫二家的给她还了礼。是五大匣子上好的狼毫笔,还玩笑道:
“再见之时。姑娘这些毛笔兴许都写秃了。也就成了本朝第一女书法大家了。”
一句玩话,将分别的忧伤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