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摇头。披散的长发从绫衣包裹的圆润肩头滑向身前,温暖的橘色灯光下,她的温柔像是能包容他的一切缺点。
沈奕昀回握住他的手,用力握着她的指尖:“六儿,你放心。”
“我一直都很放心。”
“不,我是说眼下的难题。你放心。我会竭尽全力解决,就算最后真的没有办法,我也绝不会允许你走在我的前面。”
他说的“走”,让云想容身上一抖。眼里骤然间蓄满了泪。在她张大的美眸中打转,就要落下。
她从来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可如今她却对人世间充满了眷恋,她想与他白头到老,想知道他年老时,是否还能如现在这般美如谪仙,想看着东哥长大成人,想知道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会生个什么样的孩子。她从前也关心娘亲和宝儿,但是她知道,即便她死了,孟氏和宝儿也能够走出悲伤过的很好。可现在她竟如此放不开这个男人和她的孩子。
垂眸之时,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沈奕昀右手拇指抹掉她的泪,起身到她身后,佝身将她搂在怀里,嗅着她带着淡淡茉莉花清香的长发,道:“别怕,一切都有我。”
当日夜里,云想容半夜醒来,竟发现身旁的位置是空的。手摸着沈奕昀的枕头,缎面儿是冷的,证明他已不在身畔多时。
云想容便披上小袄趿鞋下地,摸索着到妆奁前寻找太后赏赐的那支凤钗,却发现并不在此处。她就知道沈奕昀定然是拿着凤钗和字条,趁着夜色瞧瞧去寻闽王了,怕闽王不信,才拿了那支太后的簪子为佐证。
只是闽王在禁足之中,明里暗里不知多少人盯着,若是被抓住了,后果不堪设想
云想容睡意全无,就在临窗的暖炕歪着,抱着个大引枕发呆。
虽是夏季,可夜里还是有些冷的,越是冷,越是容易让人清醒,云想容不禁开始琢磨起眼下的情形,自己架设了许多中可能,然后想对策,推翻,再想对策,再寻找不足推翻,到最后竟然发现有些问题根本是无解的。
皇帝那样阴险的人,为了削藩之事迄今已经将沈奕昀推上了风口浪尖,将来真有行动之时也定然不会轻饶了他,他说不定会第一个被牺牲。皇帝的个性是什么?任何人,任何事,他都会物尽其用,包括他的母亲、妻子,兄弟,臣工,没有人能逃脱被利用的命运。
所以皇帝一定会榨取沈奕昀身上所有可以利用的价值。
她与沈奕昀想除掉皇帝这个有力的对手,皇帝何尝又不是如此?双方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