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反倒伸出另一只手将那纸张怒然揭下。
“长安城内,天子脚下,怎有酉时放衙的道理!”
一旁的纶巾中年见状,一边向那小吏使眼色,一边开脱道:“兴许是县内另有要务处理,这才早早放衙。”
这般说着,他又向前靠近狐裘男子,小声道:“若是与之起了冲突,引来了武侯卫就不好了。”
狐裘男子眉头一皱:“眼下有何事重于赈灾?便是有天大的事情,此时此刻,那县令也该在此施粥赠衣,以助百姓渡过此灾!”
听了这话,那小吏也不开心了,张口便道:“你们那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自我家老爷上任万年县以来,从来便是酉时放衙,无一推迟,赶紧闪开,别妨碍小爷我下值!”
这小吏不说还好,这一句话顿时把狐裘男子点着了,当即便要入内找县令当面对质!
见人是拦不住了,小吏连忙朝里面喊道:“老王头,到点了!我就先下值了。这二位便交给你了!”
言罢,那小吏将门一推,便向外走去。
见这状况,那狐裘男子和纶巾中年都不由为之一愣。
“劳驾,借过!”
“啊,哦,好!”口中应和着,那纶巾中年下意识地侧一侧身子,让过一条道。
小吏便施施然越过两人,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县衙,留下呆住的两人以及一扇半掩着的门。
小吏身形渐远,口里还嘀咕着:“想要道德绑架小爷我,还早一万年!”
半晌,那狐裘男子回过神来,意识到那本该值守衙门的小吏已经离去,顿时一股无名之火从胸中燃起:
“岂有此理!上梁不正下梁歪,怎么样的县令才会带出这般没有责任感的衙役!”
纶巾中年撇了撇嘴,心中暗道:你才是最上面那根梁。
但这句话,是万万不能宣之于口的,于是便道:“按那小吏之言,里面应还有一个老王头,不妨我们找他问问。”
于是两人迈步进入衙门,前面有一门房,一个老吏正缩在炕上取暖,想必就是之前那人口中的“老王头”。
见两人进来,那老王头打量了一番,随后下炕关门,便道:“两位若有疑惑,不妨说与我老头子,待疑惑解除,还请速速归去。衙门已经下值了。”
狐裘男子还在气头上,那纶巾中年便站出来问道:“老丈,我二人刚从外地赶来,途中每处县衙,皆是早晚不辍,而你们这万年县却是为何下衙如此之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