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夫姓齐,据说早年在京城开医馆的,还治疗过不少达官显贵,医术很是高明。
此刻正值春日,山上积雪融化,道路泥泞难行,楚沁提着篮子走了足有二里地,不免有些气喘吁吁,力不从心。
但好在,前面就是齐大夫的草堂了。
远远望去,是一座用篱笆墙围起来的小院,院子不大,左侧一排摆着四个晾晒架,上面铺着几层药材,后头是三间茅草屋,最右边用来安置病人,中间用来抓药制药,最左边则是用来看诊,此刻一大堆人围在门口,正挤破了头似的往里看。
不大会儿,一个瘦高的小药童走到门口,下巴微尖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下一个!”
“我先来!”
那群人争抢起来,差点挤破门槛,最后队伍最末尾的壮汉,仗着自己一身横肉,愣是挤进去了,其他人这才作罢,继续在门口翘首以盼地等着。
楚沁提着篮子绕过人群,走进了中间的茅草屋,一进门,便能看见整面墙那么高的百子柜,几个十三四岁的小药童来来往往地忙活着,一股浓浓的药香在狭小的空间内弥漫。
楚沁走到柜台前,“要两包治疗骨伤的自然铜散。”
那穿着象牙白衣裙,扎着双丫髻的小药童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浑圆的杏眼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轻蔑,“没有。”
“怎么会?”楚沁诧异地皱起眉头,“那边放着的不就是了?”
“这是给别人的。”小药童将那油纸包扎好,“难不成就许你用,不许别人用?”
“那是谁要用?那个人什么时候来取药?要多少包?”楚沁继续追问道。
“我凭什么告诉你?”小药童急得红了脸,“反正就不是给你的,这里没有你要的药!”
楚沁就是再迟钝,也察觉到这小药童是在针对自己了,不禁好笑道,“你这草堂不卖药,难道卖菜吗?身为医者,却看人下菜碟,这就是齐大夫平日里教你们的行医之道?”
药童被怼得脸红,一句话说不出来,然而此时,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让我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在这里扯着脖子喊,你有资格教训人家吗?”
楚沁下意识地回头望去,一个三角眼的瘦老太太,眼皮耷拉着,眼角皱纹堆积,将手中的碎银子拍在柜台上,“我来给我小儿媳妇抓药,要什么泰山磐石散。”
药童松了口气,拿过银子,转头去抓药,老太太便一脸嘲讽地看向楚沁,两片薄唇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