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大人,我平四上无三亲、下无四顾,有一个房子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只有我一人住在那里。您若不嫌弃,就去我那里吧。」
平四是个粗人,不会安慰人也不太会说话。
阮浪皱着眉看向他,颇有些不解:「平四,你我平日里素无往来,你念在同僚之情救了我已是大恩。现在对我这般关照,又是为何?」
「平四素日里十分敬重您的为人,所以看到您有难,理应出手相帮!」虽然有翊王的吩咐,可他的确对阮浪十分仰慕。
「别费心了!你从我这里什么好处都得不到!御守司里没人瞧得起我!」阮浪自弃似的猛灌了一口酒,面露悲戚之色。
「我自幼双亲早亡,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后来被抓壮丁上了战场,经历过无数次的生死!好不容易攒了些钱,就在御守司谋了个职位,同样也不受人待见。」平四苦笑了一声,挨着他坐下,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阮浪仰头看了看荒凉的清月,一声长叹,备觉凄然:「若是今日之前,你和我这般交心。我定会视你为兄弟,可惜……我现在已是将死之人了,也不能再为你做什么。只能劝你一句,御守司不是人呆的地方,还是及早抽离吧!」
听到他话中大有诀别之意,平四连忙相劝:「郎中都说您不会有性命之忧了,您又何必自怜自艾,将死字放在嘴边呢!好好活着,才能做更多的事,不是吗?」
「老天爷不让我死,可若是我找死呢,谁又能拦着我?」阮浪轻哼一声,嚯地站起身来,一把拔出宝剑萧然而立,脸上一片视死如归的决绝。
「阮大人,您去哪儿?」平四急忙站起身,一把抓住他手臂。
「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这是为了你好!」阮浪用力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
「等一下!」平四急奔过去,张开双臂将他拦下,情急之下说出了实话:「你现在做什么都来不及了,阮夫人不堪受辱,昨晚已悬梁自缢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阮浪一把揪住平四的领子,脸色骤变,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紧握双拳,浑身战栗。他直勾勾地瞪着平四,试图找出一丝破绽。
「阮夫人已经死了。」平四破罐破摔地又重复了一句。
巨大的愧疚感排山倒海般席卷全身,阮浪只觉得全身轻若鸿毛,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来,仿佛一股微风就能把他扬起,抛到随便一个角落里去。
「咣当」一声,手中的宝剑落地,阮浪双手抱着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