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已破,黎氏不敢轻易下山,缙云不敢肆意来犯,一时双方皆不敢轻举妄动。
“还没讨论出个结果吗?”黎梨携带一股干劲儿落座空位。
黎栀忙不迭向她询问缙云岚的情况。黎梨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蔷薇在为她治疗。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她伤得严重,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加之她此前心力交瘁,忧心郁结。这会儿虚弱的不行,恐怕要昏睡上一段时间。至于多久,且看她本人了。”
黎栀紧锁的眉头略微舒展了些,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一点。纷乱的思绪也一点一点聚拢回来,他捏了捏鼻梁,深思了会儿后,说:“我有个主意。”
他此话一出,三个人,六只眼睛皆迸发出希望的光芒,直勾勾盯着他。
黎栀将背上的黎贪剑解下,双手捧住,轻轻放置在桌面上。一如他半年前坐在这里,慷慨激昂地舌战群儒,坚持要豁出一切与缙云决一死战。
众人不禁害怕他初心不改,血性依旧。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现实与他们的设想截然不同。黎栀这次,心平气和到甚至一反常态。
“向缙云投诚,将我们的力量贡献给他们。”
这曾是黎棠的主张。他还记得,他提出这个观点时,小栀是那样的愤愤不平,怒火喷溅。兄弟俩甚至在半夜为此大吵一架。
彼时小栀对缙云毫无信任可言,甚至怀抱着巨大的愤怒与敌意。尽管当时缙云岚冒着风险上山向他们诚恳致歉,他也仍心怀警惕。
没想到短短半年的时间,他便有如此巨大的改变。
黎棠一时百感交集,未做感言。
黎梨也隐约猜到他会有这一决定,故而并不感到惊讶。
倒是黎堇,这个和平主义者对自己的族群有着深沉的热爱与悲悯。他无法忍受向缙云这种阴险歹毒之辈低头臣服,尽管他希望他的蔷薇能够平安无事,但这并不代表这要舍弃他们的所剩无几的尊严。
“我不同意!何至于做到这个地步?缙云忌惮我们,仓皇撤退这一点还不够说明问题吗?我们完全可以以此与缙云重新谈判,获取很多的权益,往后与他们桥归桥,路归路,互不干扰,过我们自己的日子。”他强烈反对黎氏族长的主张。
黎梨不以为然,开口反驳:“不可能。缙云敌视我们多年,只要我们在一天,缙云便不可能放我们独自生活。小栀展现的实力眼下已然引起轩然大波,缙云族内此刻定然张皇失措,大约正在筹谋应对之策呢吧。我们若不主动出击,只有待宰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