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馆房间内,徐百川故意开着灯走到窗边,推开窗探出头去,朝街上行色匆匆的行人大声喊道:
“嗳!你们这嘎达太冷啦,都给老子冻拉拉尿了!”
说完,他还扭回头问郑耀先:
“兄弟,哥这东北话是不是嘎嘎正宗?”
徐百川是西北人,虽说在金陵已经待了几年,口音却也没改变多少。
这几句东北话都是郑耀先在火车上教给他的,现在他用掺杂了西北腔的口音说出来,字虽然对,可听在当地人耳中却十分好笑。
有好事儿的听了之后立即抬头回了一句:
“哥们儿,俺们这儿老爷们儿冬天晚上都得钻娘们儿被窝,把鸟搁到热乎窝里捂一宿,这么整就不能拉拉尿了!”
徐百川没太听懂,可街上的其他路人却都听的明白。
男人顿时一阵哄笑,女人红着脸啐上一口,低下头加快脚步离开。
对此,徐百川并不在意。
他的注意力此时全都在眼角余光之中那个蹲在街边卖糖葫芦的矮个子男人身上。
当然,卖糖葫芦本身没有任何问题,问题是这个卖家实在不太专业,既不吆喝揽客,也不搭理想买他糖葫芦的主顾,就蹲在地上看着脚下的积雪,仿佛那雪地之中就能长出钱来。
徐百川关上窗户,拉好窗帘,在郑耀先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语气之中满是不屑:
“太特么业余!”
郑耀先没说话,皱着眉掏出烟盒,点燃一支烟。
徐百川伸手从他嘴边抢下来放到自己嘴里,猛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
“老六,你说这人是什么来路?反正我觉得肯定不是日本人!你不是在锦州跟日本特高课的人接触过吗?还抓回去几个;
要是那些小鬼子就这个水平的话,那我可就得怀疑你那次所受的嘉奖水分太大了。”
郑耀先不说话,又拿出一支烟点燃,双眉紧锁。
徐百川有些急了:
“老六!你这毛病啥时候能改改?琢磨事儿的时候一个字都不说,你想急死谁啊?”
郑耀先吐出一口烟,突然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咱们的人到了几个?”
徐百川一愣,随即答道:
“跟咱们坐同一趟车的有两组,六个人,咋了?”
郑耀先站起身,右手缓缓握紧:
“四哥,我觉得有问题,咱们得赶紧弄些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