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仲通要瓷器的目的不是赏玩,而是验证。
验证顾青的瓷窑烧出的瓷器究竟有没有资格成为贡瓷。
幕宾很快找来了几样造型不一的瓷器,从阔口花瓶到笔洗再到碗碟,大大小小摆在矮脚桌上。
鲜于仲通观察许久,肯定地点点头:“色泽光亮,无斑无垢,看外表确是上品,釉彩描工微有瑕疵,换个顶级釉工便是。”
说完鲜于仲通拈起一只瓷碗,朝地上一摔,瓷碗应声而碎,鲜于仲通拾起一片碎瓷,仔细观察内胎,端详片刻不由惊讶道:“如此细白紧密的内胎,本官倒是从未见过,看来所言不虚,果然有资格成为贡瓷。”
幕宾见他问都不问顾青的官司,反而盯着瓷器看个不停,不由好奇道:“节帅,顾青如今麻烦缠身,晚生看节帅与顾青颇为相得,又令晚生打听查封瓷窑的缘由,您是否有帮他一把的意思?”
鲜于仲通没回答,眼睛仍盯着瓷器碎片,仿佛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目光充满赞叹。
“质渊,过来看看这件瓷器的内胎……”鲜于仲通朝幕宾招手。
幕宾接过观察半晌,点头赞道:“好瓷!名不虚传,难怪有底气走通甄官署的门路,若无意外,被定为贡瓷应是十拿九稳了,除非此事掺了别的缘由不得不废止。”
鲜于仲通亦笑道:“顾青此子,委实有些门道,诗文,沙盘,烧瓷,短短几日便在他身上发现不少惊喜,老夫此刻倒真有把他带到益州去的心思了。”
幕宾好奇道:“节帅为何对这瓷器如此上心?”
鲜于仲通缓缓道:“老夫被任为剑南道节度使,朝堂上谁在其中出了力?”
幕宾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太府卿杨钊。”
“杨钊因谁而发迹?”
“因节帅您,是您向章仇兼琼荐举杨钊,杨钊才得进长安,与贵妃娘娘重拾兄妹之情。”
鲜于仲通道:“是啊,皆是一啄一饮,皆是有因有果。只是这次任我为节度使,实非老夫所愿,杨钊定要坚持,我只好勉为其难上任,从长安到蜀州走了半年,也是因为老夫并不情愿而故意慢了脚程……”
幕宾疑惑道:“节帅说的这些与顾青的瓷器有何干系?”
鲜于仲通屈指敲了敲面前的一只阔口花瓶,悠悠道:“你有没有想过杨钊为何非要任我为剑南道节度使?”
“因为他在朝中最信任的人是您?”
鲜于仲通笑了笑,这个回答是否正确他并不置评,只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