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年,天子欲委以重任,短期内回不来的。”
四人失望地互视一眼,没出声。
张怀玉又道:“你们用心读书,准备两年后的科举,若能高中,全村摆三天三夜的酒宴为你们庆功。”
四人闻言神情各异,两人喜形于色,另外两人却有些迟疑。
张怀玉将他们的表情看在眼里,朝迟疑的二人一瞥,道:“你们没信心高中?”
二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二十来岁气质颇为沉稳,名叫段无忌的人道:“阿姐,学生有一事不解,阿姐能否为学生解惑?”
“你说。”
“读书是为科举,科举是为做官,那么做官是为什么呢?”
张怀玉眼里露出笑意:“这个问题,你们可以去问问宋根生,你们的宋阿兄,他如今是蜀州刺史府别驾,我想,他能告诉你们做官是为了什么。”
段无忌摇头道:“官至宋阿兄,位封四品,一州之地,权柄仅次于刺史,能做到这个位置的当世已是凤毛麟角,可终究仍只是造福一方,那么我们读书人心里想的,嘴里念的所谓‘天下’,岂非空中楼阁,《礼》曰:‘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我们学的是治国平天下之术,为何只能治一方之地,而且往往还做得手忙脚乱,常有恶政乱政,致黎民陷于苦难。”
张怀玉眯起眼,很不客气地道:“你连一地都治不好,何言‘平天下’?知道你们的宋阿兄曾经走过多么恶劣的弯路吗?知道他曾经付出过多大的代价吗?”
段无忌苦笑道:“阿姐误会学生的意思了,学生是想说,我还年轻,并不急于科举,因为我读了许多圣贤书后,脑子里积累了太多的困惑,这些困惑无人能解答,只能靠我自己去摸索,去看清世道黑白善恶,亲历众生悲喜后,才能给自己一个圆满的答案。”
顿了顿,段无忌直视张怀玉的眼睛,认真地道:“学生不想为了做官而科举,就算我参加科举,也只是想称量出自己的斤两,证明自己是个人才,但做官并非我所愿,我所愿者,认清自己,也认清这个世道,然后再回过身继续领略圣贤书里的道理。”
张怀玉顿时有些错愕,她没想到这位看起来非常沉稳的少年,脑子里竟然有如此叛逆不羁的念头。
然而他说的话在耳边嗡嗡作响,她竟无法找出反驳的言辞。
叛逆不羁吗?并不见得。
或许段无忌所想的才是真正求学致知的真理。
良久,张怀玉轻声道:“我无法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