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正精赤着上身,露出一身白花花的肥肉,整个人吃力地趴在席上,贴身亲卫李猪儿给他的后背敷药膏。
由于肥胖,安禄山的身体很不好,不但行走吃力,而且身上常长烂疮,烂疮很快便灌脓流血,好了以后留下一个个坑坑洼洼的印记,丑陋且恶心。
跟随多年的亲卫李猪儿,每次给安禄山敷药时都强忍着恶心,却不敢露出任何嫌弃的神色,否则下场很惨。
刺史府前堂一片狼藉,叛军攻占之后没怎么收拾,里面甚至能隐约闻到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
安禄山趴在前堂内却毫不在乎,他甚至喜欢闻这股血腥味,让他能够产生杀戮后的快感。
“庆州城外有朝廷兵马?”安禄山半闭着眼,并不怎么在意:“多少兵马?”
报信的叛军惶恐地道:“大约一万左右,皆是骑兵,在庆州城外西面三十里外游弋,我军的斥候已被他们杀了十多人。”
安禄山臃肿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淡淡地道:“可看见对方的旌旗?这支兵马是何人统领?”
“咱们的斥候不敢接近中军,只与他们的斥候遭遇过,未曾看清旌旗。”
安禄山哼了哼,道:“一万骑兵而已,不管是哪支兵马,在我义军面前都拿不出手,一战即溃。”
如今的安禄山不仅身体膨胀,心态也膨胀了。
范阳起兵到现在,叛军从北方边境一直推进到黄河以南,大摇大摆过了黄河,短短几个月,大唐的小半边江山已姓安了。
除了安重璋固守的蒲州城下遭遇了些许挫折外,别的城池基本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往往是叛军刚刚兵临城下,城内的官员便主动降了,就算有不愿降的,攻城一两日也能顺利破城。
如此微不足道的抵抗,安禄山怎能不膨胀?
大唐无论官员还是军队,已经承平太久,吃了几十年的太平粮,除了十大边镇的边军外,大唐腹地的驻军委实没什么战力,难怪安禄山越来越膨胀,换了任何人战战兢兢地造反,结果越造越顺利,一路摧枯拉朽高歌猛进,不膨胀一下都对不起这些年的忍辱负重。
舔了十多年的天子,原来是个垃圾,安禄山觉得侮辱了自己的舌头。想想这些年对李隆基舔得如此卖力,安禄山都觉得恶心。
金玉其表,败絮其内。大唐气数已尽,江山该换主人了。
“一万骑兵……呵呵,稍停本帅派两万兵马驰援庆州,将那一万骑兵吞下去,一万骑兵可是一万匹战马,是块不小的肥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