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不过是顺势而为,无论战事还是实力,都是顺应时势,有些东西该拥有的时候,自然就拥有了。”
李光弼沉声道:“你曾说过,要给人间重新铺一条大道,这句话我一直记得。”
顾青也认真地道:“这句话,小侄亦从来不曾忘过。我今日做的一切,都是在铺路。”
李光弼点了点头:“不要忘了这句话,否则,你便是史书上彻头彻尾的窃国佞臣,被后人唾骂千年的那种。”
顾青笑了:“李叔,你不信我?”
李光弼也笑了:“不管你做了什么,也不管我信不信,你只要知道我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你,我等着你做出点事情,来年你我拎几坛酒去你父母坟头喝个痛快,若那时你在父母坟头饮酒仍问心无愧,我李光弼此生便给你卖命了。”
顾青重重地道:“说定了?”
“说定了。”
“李叔,我这辈子或许会对自己的人生有遗憾,但我绝不会做任何一件问心有愧的事,你给我卖命卖定了。”
李光弼大笑:“若为天下子民福祉故,我纵卖命十世又何妨!”
叔侄二人今日的对话有些晦涩难懂,只因李光弼此时内心也非常矛盾。
一方面是故人之子,他非常欣赏的晚辈,另一方面,他也是唐臣,必须忠于天子。
如今顾青已出现不臣的苗头,安西军大营里将士们窃窃的流言他也听了个一清二楚,是为天子尽忠,还是默默站在顾青身后,李光弼陷入了挣扎之中。
最后,李光弼选择了相信顾青,他仍在等待,等待顾青如何给人间铺一条大道。
成年人冷静且理智,但他们内心深处的某个尘封的角落里,仍然相信童话。
但愿,顾青的梦想不是童话。它应该有温度,有光亮,大唐社稷的未来如何不必在乎,但天下的子民能够安享触手可及的幸福,这就够了。
顾青忽然敛起笑容,沉声道:“李光弼听令!”
李光弼一愣,随即想起这是在安西军大营,而顾青是安西军的主帅,此时的二人已不是叔侄关系,而是从属关系。
“末将在!”
“你与刘宏伯将操练的一万八千兵马开拔至洛阳驻扎,叛军若被安西军赶出关中,必从洛阳渡黄河逃往河北,你与刘宏伯可率兵狙击。”
“末将遵令!”
“李叔,咱们尽快结束这乱世吧,天下太平,才是人心所向。”
…………
潼关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