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新政催问日急,吴王府的田地清丈,每年损失不少进项,而吴王府向来奢侈无度,挥霍甚多。”
李守中道:“章大人为江苏巡抚,治下竟有这等事,作为监临之官,为何不向朝廷上疏严参?”
章永川刚毅、沉静的面容上,不由现出为难之色,道:“下官先前向朝廷递送过参劾奏疏,但朝廷去岁至今年,大事一桩挨着一桩,下官所上弹劾之奏疏已经石沉大海。”
李守中闻听此言,眉头紧锁,道:“那章巡抚继续向朝廷上疏,直到弹劾出结果。”
章永川:“……”
他为何要持续弹劾?对他有什么好处?
“或者你我二人联名弹劾。”李守中看了一眼章永川脸上的神色,心头冷笑涟涟。
李守中毕竟也当了几年的巡抚,与章永川交谈之下,自然知道章永川的意图。
这是想把他当枪使。
章永川心头暗道可惜,说道:“那就依制台大人之意。”
待让人送章永川离去,李守中又命人唤来江西巡抚戚观,至后堂叙话。
相比章永川的圆滑世故,心头藏着各种小心思,江西巡抚戚观明显要老实本分许多。
“下官见过大人。”戚观面色一肃,近前,开口道。
李守中连忙起身,伸手搀扶,说道:“戚大人,无需多礼。”
戚观出言道了一声谢,然后凝眸看向李守中,道:“未知制台大人相召,有何事相询?”
李守中默然片刻,问道:“戚大人,江西对新政执行如何?”
戚观道:“制台,江西方面对新政执行可谓不遗余力,百姓皆蒙新政之德,感念朝廷圣治,尤其摊丁入亩之策施行以后,每岁增加人口十余万。”
李守中手捻颌下胡须,两道浓眉之下,目中见着一抹思量之色,朗声说道:“新政施行也有几年,如能惠及江南百姓。”
戚观点了点头,叙道:“但是江西多产茶树,而朝廷于茶课多有重赋,如今朝廷于茶税是否能够蠲免,体谅矜恤江西百姓。”
李守中说道:“我会向朝廷上疏,集议此事。”
戚观面色一肃,沉声说道:“制台大人,江南官员对新政多有抵触,地方上颇多未落实之处,尤其江苏之地,富商巨贾以及藩王宗室,大肆圈占土地,而江苏巡抚不能辖制。”
李守中道:“我在安徽之地,也风闻过此事,提及江苏之地,在新政施行之时,多有不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