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韩非子,受益人嫌疑最大,王夫人虽不知韩非子,但这种“疑邻盗斧”的阴私心思原就符合人性。
元春瞥了一眼面色变幻,目光不善的自家母亲,心头微震,抿了抿樱唇,轻声道:“珩弟,如今团营诸军怨恨舅舅,再由舅舅主持京营军务,是容易酿出乱子,由兵部这等主管军令的衙门堂官主持军务,也是合适不过的,珩弟刚刚帮着平定了乱子,让珩弟从旁协助,也是这个意思吧?”
贾珩静静看向元春,目中现出一丝讶异,点了点头道:“大姐姐所言不错。”
元春在宫中耳濡目染,对朝堂政务未必不懂。
而且,这话说是问他,未必没有说给自家母亲作为宽慰、开解之意。
这般兰心惠质、善解人意,无怪乎在原着中能成为贤德妃。
元春温婉如水的美眸,对着那道清冷目光,凝视片刻,弯弯睫毛扑扇垂下,幽幽叹了一口气道:“舅舅这次……”
终究是亲娘舅,这位年方二九、玉貌花容的少女,猜出了一些后续结果,心情也有些郁郁。
贾珩道:“宦海沉浮,看澹就好。”
此言一出,王夫人脸色倏变,心头就堵得难受。
元春抬起一张丰润、白腻的脸蛋儿,略微有些婴儿肥的脸颊映着烛火,愈是白里透红,明艳如芯,幽幽道:“若是家人平平安安,权势富贵,也只是过眼烟云。”
这次舅舅府上几乎被乱兵屠戮一空,就连舅妈也不幸遭难……这是多少富贵荣华都换不回来的。
贾珩道:“大姐姐所言甚是,一家人最重要的是整整齐齐。”
凤姐面上现出深有同感之色,问道:“珩兄弟,舅老爷府上遭了劫,宫里没个什么说法吗?”
此言一出,王夫人看向贾珩,嘴唇翕动,欲言又止。
贾珩面色澹澹,说道:“宫里如果没有说法的话,单单致使京营变乱,早已下狱问罪了。”
王夫人:“……”
眼皮狂跳,在心头连念了几声佛号。
神佛保佑,别让宝玉他舅舅出事……
由不得王夫人不上心,宝玉在荣国府几乎快要成为“边缘人”,眼瞅着前不久有个可以依靠的支柱,连薛大脑袋都沾上了光,人五人六,抖起了威风,这才多久,就乐极生悲。
贾珩道:“暂不处置,已是皇恩浩荡,如何还敢奢望其他?”
其实,只是崇平帝的羞愧机制在短暂作祟,等京中弹章如潮,王子腾前景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