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抿了抿樱唇,目光失神了下,看向那发作起来的少年。
她昨日回来,就隐隐听到这种风声。
就在元春芳心黯然之际,贾珩冷声道:“将贾珍之死的脏水泼在我身上,甚至挑拨是非,想让玄真观的敬老爷暗中闹事,居心叵测,我若有这千里作法的本事,当初贾珍逞凶为恶之时,就该力毙之,何劳朝廷以律法惩治?”
此言一出,荣庆堂鸦雀无声,面面相觑。
就连王夫人都身躯僵直,脸色灰败,目中现出惶惧。
可以说,贾珩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发火了。
或许恰恰是贾珩在封爵、升爵之后,出于体面人的考量,对一些事情的容忍度不自觉提升,但恰恰给了王夫人说闲话的胆量。
人都是这样,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好了伤疤忘了疼。
宝钗杏眸微动,捏着一角手帕,丰润、白腻的脸蛋儿上,神情认真,静静看着那不怒自威的少年,对东西两府的嫌隙,心头愈发了然。
“珩哥儿,你说的这人是……?”贾母面无表情,不得不接话说道。
只是翻来覆去琢磨着,隐隐听着不对,去玄真观?
她记得宝玉他娘只是说了几句闲话,可没让人去玄真观挑唆是非。
贾珩道:“还能是谁?自是……”
而在这时,一个婆子进入荣庆堂,禀告道:“老太太,太太,大老爷过来了。”
贾母:“……”
王夫人:“???”
经着这一打岔,凤纨、元春则是齐齐舒了一口气,原本凝结如冰,沉闷压抑的荣庆堂气氛,为之一松。
贾珩道:“大老爷让蓉哥儿去到敬老爷那里去搬弄是非,想要撺掇二人到府上闹事,试图往我身上泼脏水,老太太,这等不顾宗族大局的人,不知是何居心?”
与其直接寻贾赦,倒不如寻贾母。
贾母闻言,又惊又怒,道:“这还了得!让大老爷进来!”
贾赦这时尚不明就里,在其印象中,想来贾蓉胆子小,不敢闹事,但未必有胆量告密,得罪于他,而且若是告密,按着东府那位的脾气,不至现在东府还没事人一样,没有发作。
故而神色自若地随着一个婆子进入荣庆堂中,在一众或厌恶、或冷漠的眼神中,朝着贾母行了一礼,毕恭毕敬道:“儿子见过母亲。”
贾母脸色淡漠,并没有上前问着贾蓉与玄真观之事,而是冷冷问道:“你怎么到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