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喜。
但旋即,这位兰心惠质的少女,就知道这种心绪,实在有着不合时宜的罪过,连忙驱逐一空,内疚神明。
当然,窃喜绝不是幸灾乐祸的那种窃喜,没有那么狭隘、肤浅。
这位少女不管对王夫人还是对黛玉的宽慰,都有着朴素、真实的共情能力,窃喜也只是,坚守原则的某人,情属于己的……小确幸。
众人心思各异,低头用着饭菜。
忽地,林之孝家的,面色惶恐地进入厅中,低声说道:“老太太,太太,老爷过来了。”
贾母闻言,皱了皱眉,苍老面容上就有几分不悦,不满道:“他怎么过来了?罢了,罢了,让他过来一起用饭罢。”
毕竟是自己小儿子,哪怕是真恼着打宝玉,在宝玉平安之后,回忆着方才贾政苍凉颓然的模样,倒也有几分心疼。
正思量间,不多一会儿,就见贾政面色苍白,身形摇晃地进入荣庆堂中,脸上怒气涌动,童孔有些发红,低吼道:“老太太,宝玉呢?”
贾母一时未反应过来,道:“宝玉敷了药,已躺下了,嗯,你寻他做什么?”
却见着贾政神色不对,皱了皱眉,恼火道:“你要怎么样,难道还要打着他不成?”
都打成那样了,再打哪里还有命在?
贾珩也转过头,放下手中的快子,凝眸看向贾政,面色渐渐有着几分疑惑,这会儿看着贾政,倒是愤怒与愁闷,几乎急得要快哭出来般。
怎么说呢,有点儿类似……我新买的车啊!
元春同样凝了凝柳叶眉,妍美、温婉玉容上见着讶异,心头隐隐有几分不妙。
其他人,李纨同样诧异地看着自己公公,一时无法理解。
而宝钗同样放下了快子,柳叶眉下的水露杏眸,波光点点,若有所思。
王夫人对上那一双目光,毕竟是“同床异梦”的夫妻,捕捉到贾政目光中的愤怒、绝望、哀伤,心头一时间生出几分不妙。
难道又出了什么事儿?
凤姐轻声道:“二老爷,这是?”
贾政一概未理,只是对上贾珩那一双沉静如渊、清冷如玉的目光,一时间只觉羞愧难当,颤抖的声音中,带着万念俱灰的悲凉以及绝望,看向一旁的贾母,低声道:“母亲,宝玉这个孽畜,断断是不能留了!早早勒死,才是正理!今日再有人劝我,我把这冠带家私,一应就交予他和宝玉!我免不得要做个罪人,把这几根烦恼鬓毛剃去,寻个干净去处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