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江总督府的沉邡在当天傍晚收到女真大军压境,兵锋直抵金陵故都的消息,该消息也在整个金陵城中迅速扩散。
南省原就风气开放,士子风流,活跃着不少士人,在短短的一夜时间过去,在第二天上午,关于军情的一些细节被一些手眼通天的文士泄露了出去。
尤其是相比五万水师,江南江北大营刚刚筹建的近万水师,从账面实力看都无法与之相抗,更不用说那位永宁伯还不在金陵城中。
金陵这是要大祸临头了!
这股恐慌情绪在金陵城中慢慢扩散开来,而一股潜藏的暗流也沉渣泛起,主要是试图将这次女真联合海寇进攻金陵旧都的锅向着贾珩头上甩着。
远赴濠镜,擅离职守!
第二日上午,昨晚的浓重秋露铺染了乌青檐瓦,天气昏沉沉的,似在酝酿着一场秋雨,题着两江总督衙门匾额的牌楼前,一辆辆马车从正门排到街口。
时隔一个多月,这座栉风沐雨的衙门,官厅当中再次聚满了南京六部、都察院、国子监的一众官员,一众绯袍、青袍的官员聚在厅中,吵吵闹闹。
工部侍郎林应骐,年近五十,头发有些发白,皱纹沟壑丛生的面容上见着惶惧,祈求说道:“沉制台,这永宁伯不在金陵,女真大军压境,可要拿个主意才是啊。”
刑部尚书申体元,以手捻胡须,低声道:“这次女真来了五万人,金陵兵马也不过才六万,一大半还都是新近募训兵卒,听说兵部前不久出了武库清吏司的贪腐桉,以致江南江北大营兵甲都未准备齐全,如今女真寇境,试问诸位,这如何抵挡的住?”
“申老大人说的不错,原本南下领旨整军经武的永宁伯不务正业,去了粤东开着海禁,现在整个江南江北大营都是一些难堪大任的裨将,这怎么能挡住穷凶极恶的女真人?礼部侍郎石谷叹了一口,以微微沙哑的声音说道。
其他一众官员闻言,纷纷附和称是。
沉邡道:“诸位大人莫急,本官已派人去请了安南侯以及江南大营的瞿光,江北大营的水指挥使等相关将校,诸位大人还请稍安勿躁。”
南京吏部尚书董崇学眉头皱成“川”字,忧心忡忡道:“沉大人,我等如何不急?江南江北大营什么情况,诸位大人也都知道,这一次比上次还不同,五万女真人,单靠着江南江北大营,只怕一触即溃啊,那时,这金陵城可就遭着战火,而且甚至有社稷动摇之忧啊。”
此言一出,官厅中的诸位官员脸上纷纷见着惊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