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号,看来每天的“云养作业”让她对这里也产生了一种潜意识的羁绊。
雨中的小院格外有情调。
轻轻推开门,不打扰小院的宁谧。
初生的乳燕在檐下嗷嗷待哺,东风吹开一树樱花,被春雨细密如烟似雾地笼住。
一天不见,石槽里的蝌蚪都长出后腿来了,在清澈的水里倏忽来去。
四小智在正屋的大方桌上学写毛笔字:
起智看着自己写的“土人乙”觉得和徐爷爷教的“起”字长得不太像;
兆智负责磨墨,可是他的袖子一直在偷吃砚台里的水;
广智手软得捏不住笔,好容易写了一个抖抖病的“广”字,把他自己都给逗笑了;
远智爱用舌头舔笔,纸上还是一片空白,脸上已经弄得黑漆漆的了。
徐老头在屋檐下的躺椅上睡着了,脸上遮着一本《幼学琼林》……
这小院于四小智,或许是百草园和三味书屋的合体,于她孟珍珍和那些“云养”观众,却仿佛是误闯入的桃花源。
竞争是什么?压力是什么?内卷是什么?在宽松的八十年代,这些都是不存在的。
跟四小智无声地打了招呼,不吵醒徐老爷子,孟珍珍撑起重重的油布伞,在巷口买了点点心就往便民小吃店去。
下雨天,小吃店里也没什么生意,只有任真任艾正在学着誊账本,齐老板和小四他们都不在。
任真见孟珍珍双脚布鞋早已湿透,便给她拿了双齐叔叔新买给自己的短筒橡胶雨鞋。
——这鞋也太丑了吧——这个是鸭屎绿嘛——穿在脚上好暖乎——太丑了我脚麻了——
尽管心里的吐槽不断,嘴里还是很诚实:
“哇,你这个鞋好好,回头我也去搞一双下雨天穿。最近好像老下雨,我的鞋都来不及烤干。”
孟珍珍看着这双丑得要死的橡胶套鞋,内心感叹,仅仅穿越了不到一个月,自己的需求就明显降级了。
从追求审美主义,下降到了实用主义;从颜值即正义,变成了丑的东西只要实用也能凑乎。
任真帮她把袜子和鞋刷了刷,放在炉膛边烘干。
然后走回一个客人都没有的店堂里,三个人聊起了天。
“你们知道怎么去谅山比较快嘛?有没有长途汽车什么的?我看坐火车好像又慢又麻烦。”
“谅山啊,我记得我们大姑父就是谅山那边的人,他们那里好像很穷的,所以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