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想到孙娘子带来的,竟然是这样一份机缘。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想说的事老夫都不会答应。”老者指指这院子,道,“让你住这一夜,是要你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看清我为什么绝不会离开这里。是老夫想要省点彼此的口舌。你若足够聪明,就该放下扫帚,就此离开,大家江湖不见,还能留点颜面。”
铁慈顺着他的目光看看四周,一草一木,都是他亡妻亲手造就,后园里还憩息着那位女子,离开这里,他的心就再无皈依。
难怪之前无数人尝试,从无人成功。
“贺老。”铁慈放下扫帚,正式施礼,“既然话说开了,那我就直说了。我不走,我的劳动力没那么值钱。”
“我说你值钱就值钱。”
“我说不值就不值。我一米七二,一百一十斤,既非力大无穷,也没有日扫万顷。劳力以及水平,顶多等同于同龄大汉,未知价值在何处?难不成身份还能让我扫过的地方闪闪发光掉金子?贺老当年可是提出过天下大同众生平等学说的前贤,如今却满身都是以往您最鄙弃的阶层气息,是您那夫人熏陶所致的吗?”
“放肆!”好脾气的贺梓勃然,“谁允许你妄议逝者!”
“您还把逝者的骨灰装在笔筒里日日把玩呢!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放屁!那是她的头发!”
“头发也是身体的一部分,您留下她的头发,全尸都不给她,谁更过分?”
“……放屁!那头发是她自己断落的,她落发后自建墓园,自封棺椁,立下毒誓,不允许任何人踏足她墓园一步,我要如何进入!”
“我帮你进去拜祭,全了你的心愿,你答应跟我走!”
“她不许任何人踏足!违者死者永堕阿鼻地狱!老夫便是杀了你,也不会让你踏足墓园一步!”
“我知道,我知道,你那奈何桥,那睡莲,那鱼,哪个不是杀人手?我保证,不踏足,但是让你拜祭!”
“你在胡扯什么。”
“您不用管我胡扯不胡扯,只说我若做到怎么办?”
“和你走不可能!”
“那让我留下。”
对面沉默了,半晌,贺梓拂袖而去。
“给你三日期限,三日之内做不到,今生你不能靠近老夫周围三里。”
“成!”
一声承诺气壮山河,铁慈却像脱力般坐下来。
猜到他是贺梓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