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村野不可思议的看着周围,几个小学生有说有笑的站在街对面,打着电话的白领和一个女人推着婴儿车停在自己后面,远处的摩托车仿佛被胶水粘在地面上一样,就连天上的鸟也定格在扑闪着翅膀的那一刻。
“哒,哒,”一个脚步声自对面响起。一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模样,留着褐色短发穿着大到遮体的风衣,脸色有些苍白且不停在咳的男人走了过来,他和村野是唯一能活动的人。
男人在距离村野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上下打量着她,脸上略微透露出一丝病态。
村野有些害怕,这种目光让她想起了蓝染,她提起步子想要转身跑掉。
“跟我来,我们这有你想知道的一切,包括那个死神代理的事情。”对方在村野刚抬起脚的一刻张开了口。
“你是谁?”村野警惕的看着对方,她迈出的脚已经停在了半空之中。
对方捂着嘴咳了几声,“是吗,这时候应该展现出一点诚意吗,”对方似乎在和什么人沟通,他的耳朵里塞着一个小小的无线耳机。“你很聪明嘛,花咲。”
“哈?你个白痴,傻瓜,猪头,跛子……”村野可以很清楚的听到耳机里的声音,足以见得耳机对面的人有多生气。对方果断的摘下耳机,“我是草堂坂,我和你一样,是个灭灵者。”
村野感觉对方好像没什么要害自己的意思,但还是很小心,“灭灵者?什么东西?”
自称草堂坂的男人轻笑着扶额,自言自语道,“我还是不擅长和女人打交道,真麻烦。你自己看吧,”说着他解开了衣服上的扣子。
“你要做什么?”村野话里有了些颤音,她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有些可笑。
对方歪了歪头,没有说话,手上还在继续动着。村野后退几步,心里想着这可能是什么暴露狂变态之类的。可就在草堂坂展开胸膛的一刹那,她刚刚迈出的脚,却被他胸前的模样生生的止住了动作。
男人那宽硕的风衣下确实没有穿任何上衣,裸露的上半身参差不齐的全部都是细长的伤口,有新伤也有旧伤,还有已经愈合留下的疤痕。在下腹部有一处还在洇洇的流着血。
这些都不是最令人诧异的。在对方的左胸口,原本应该是心脏的位置,现在却有着一个大洞,向四周散发着黑色的气,连周围的皮肤也被侵染变为黑色的骨状物。
“虚洞……”村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个人类竟然像个虚一样失去了心。“你怎么……”
“明白了么?”对方似乎也对这种敞开胸怀的感觉很不爽,又系上了扣子,“我曾经被虚袭击过,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死,但我就这样活下来了。我每一次使用能力身上就会裂开,承受一次痛苦。”
一句话仿佛重锤击中了村野的心,她又想起了那时的梦魇。“你们要做什么?”她的声音颤个不停,不过男人还是听明白了。
“啧,”草堂坂很是无奈,“跟我来,你对你的能力不好奇吗,不想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我们全都知道,可以告诉你。”
村野想了好久,也亏对面的那个男人一直就那么站着,期间不停地咳了几下。
“你们想从我这得到什么?”村也明白对方找上自己肯定没那么简单。
“你是不是有病啊,女人。”草堂坂的声音变得很冷,“当然你要加入我们,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我可以跟你走,但我要时间考虑。”村野表面应了下来,心里却打起了算盘。他们知道自己有这种能力的原因,还自称什么灭灵者,不如套套他们嘴里的东西。之后答不答应他们,那不全是自己说的算嘛。
草堂坂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戴上了耳机。“四脚蠕虫,除壳榴莲,在太阳下暴晒了三天的变质沙拉……”
“喂,花咲,”草堂坂打断了耳机里的咒骂声,紧紧盯着村野,“你听到了吧。”
“我听到了,先把她带回来。”耳机那端回应了一声便挂掉了。
草堂坂偏了下头,示意村野跟上,“跟我来,女人,别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对方似乎看透了村野的考虑。
村野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番还是跟了上去。
这是一个很奇妙的现象,所有能看到的事物全部停止了活动,像是立体雕塑一般。风吹过,树枝却不会晃,跌落的水杯,洒出的水仿佛被冻结在空气中一样。
村野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时间。距离上次给手冢和月岛打电话已经过了十分钟。刚才就感觉被风吹过,果然时间没有被停止吗。
“别费劲了,”草堂的后脑似乎张着眼睛,“停止的不是时间,你不会懂的。”
“你们……为什么要我加入呢?”村野听到草堂坂的话便收起手机,快走几步紧跟着对方。
“这是他们的想法,”草堂坂的声音略显嘶哑,他伸出手抹了一把嘴角溢出的红色,“我们都是一类人,而且他们对你的能力很感兴趣。”
村野愣了愣,“你们怎么知道我的?”
草堂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将双手隐入风衣之中,以此来裹紧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
“你身上的伤,”村野的声音小了半分,“都是你的能力对吧,为什么都这样了还要执着于自己的能力呢。”
“你的话真多,女人。”草堂坂没有停下脚步,“回答你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一个人连自己的心都丢了,那他还有什么没有失去的呢?”
村野愣在原地,她想起了手冢。
对啊,一个人连自己为何而生,为何而战,为何而死都不知道的话,那他的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呢。仅仅是为了想活而活着?为了想死而死?又是为谁而战,为谁而哭泣?
“对不起,”村野快步跟上了草堂坂。
对方回头看了她一眼,“如果这样能让你少说一点话,那你就不用道歉,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