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既是对过往某一个人,某一件事,或者是某一种感情的总结;或许也是在经历了今晚这么些事情后,赵老虎将要做出某一个重要决定的前奏。
沉默了良久之后,赵老虎端起了那盏浑酒,却又停在嘴边儿没喝,“不管是论能力,还是论手段,张无颇比姚东琦都差得太远,可惜,可惜他就差了一个功名!一个功名之差,姚东琦再也坐不了正堂,如今竟是连自己的命都要搭进去……”。
嘴里喃喃念叨了两声“功名”后,赵老虎一仰脖将盏中的浑酒一饮而尽,“功名啊!”,长叹声中,随着赵老虎手上一松,“啪”的一声响动中,空空的酒盏在地上摔成了片片粉碎。
赵老虎嘴里说地是姚东琦,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若不是他青皮出身也没功名,单论能力和政绩地话,现在的他早就该升任到州中去做分管刑名地司马了。这些想法在唐成脑海中一闪而过,现在的他没心思感慨这个,心里不断回荡的都是赵老虎刚才说到姚东琦的最后那句话,“如今竟是连自己的命都要搭进去……”。
似乎胸中所有的意气都随着摔盏的动作泄了个干净,赵老虎起身关了窗户,又自将灯树上的五盏油灯一一点亮,一时间公事房内大放光华,而唐成面前的赵老虎又恢复成了素日的沉稳,那里还有半点儿刚才意态消沉的模样?若不是就实实在在坐在赵老虎对面,唐成真有些怀疑刚才的一切是不是真的生过,感叹之余,又让他对赵老虎的认识更多了几分。
“以姚东琦的头脑本不至于干出这种蠢事儿来,可惜他的年龄和心思都太急切了,利令智昏!阿成,这四个字你要牢牢记住,记一辈子!”。
赵老虎的这句话唐成并没有听进去,因为他的注意力全被赵老虎按在桌上的那几张纸给吸引住了。
这是几张满按着血红手印的竹纹纸,唐成刚一看到题头地“供状”两字后。心跳陡然加快了几分,他的眼神儿根本没在正文上停留,直接翻到了最后一张纸右边的最下角,待看到“柯长明”三个字上被划了一个歪歪斜斜不规则的圆圈儿及重重摁上去的手印儿后,唐成长长吁了一口气。
赵老虎果然没让人失望!
“去州城的时候把张相文和老甘头带上”,赵老虎把柯长明的供状推到唐成面前,“州城张司马是张相文地二叔。有他同去事情办的更稳当些。至于老甘头儿……他是个牢禁子,就是他看到姚清国从柯长明监舍前离开……”。
好个张相文,还真是不显山不露水儿啊!唐成虽然早知道张相文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