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容郑凌意下地,坐下地唐成就将她抱在怀中膝上,正待扭身去拿瑁梳来理一理佳人散乱的鬓时,梳妆台上先印入眼帘的却是一副平铺着的画卷。
这是一副细腻的工笔,画中背景是春景正艳的三月扬州,近景处却是唐成再熟悉不过的市舶使府,华美府邸的飞檐斗角都成了隐约一线的装饰,整幅画里浓墨重彩表现的便只有花,一簇簇一丛丛烂漫的春花,已经架设在花海中的那架秋千。
高高荡起的秋千上,明媚女子的衣袂随着春风临空飞舞,望之恍若碧空长舞的飞天神女;秋千架下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双眼含情注视着飞天而起的女子,灿若星辰般的眸子里流露出如海一般的深情。
看完画卷,唐成的目光自然的转移到了右上角的那四句题画诗上:
君当做磐石,妾当做蒲苇。
蒲苇丝,磐石无转移。
默默的念诵着这四句诗,唐成就觉得心里火辣辣一阵翻涌,在六朝乐府名篇《孔雀东南飞》中,这四句诗不仅是刘兰芝与焦仲卿永不分离的表白,更是两人以死证情的誓词。作如此美好的画,却用这样的题画诗,郑凌意的心意还用多说嘛?
“凌意,咱们在这院子里也起一架秋千吧”。
“嗯……夫君,你……”,不待郑凌意多说什么,唐成已抱着她的身子转到了梳妆台前。
转过身来一看到这幅画,郑凌意便要伸手去拿,“夫君,这幅画……”。
“这幅画很好,值得一辈子仔细珍藏,只是题画诗却有些瑕疵”,唐成阻住了郑凌意的手,就便从梳妆台上取了眉笔在那画卷上写了起来。
偎依在唐成怀中,郑凌意轻轻的诵念着夫君写出的句子: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情绵绵无绝期!
待念到最后一句时,郑凌意本就不大地声音已是微不可闻,只是眼眶中刚已流尽的眼泪复又如断线的珠串般无声滑落下来。
此后又是一段长时间的相拥,直到郑凌意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夫君,你回来之后到东谷去过没有?”。
“料理完前边县衙的事情我就直接回来了,还没抽出时间去”,唐成笑着顺了顺郑凌意刚才耳鬓厮磨时弄乱的鬓,“怎么了?”。
“哎呀,我该早提醒你的”,郑凌意懊恼地叹息了一声,人也从唐成腿上站起来,“东谷那边情势不稳的很,夫君你得赶紧去安抚”。
“竟有此事?”,唐成也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