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丘泽有些歪才吧。”李丘泽的小姑笑道。
这话上次回老家贺寿的时候,她确实说过。
“好小子啊,敢为人先,自己捣腾出个新花样,不错。”
李振华竖起大拇指,怎么瞅李丘泽怎么顺眼,他打小就喜欢这个侄子,身上的那股混不吝气质和自己如出一辙,年轻时调皮点,长大就一定没出息么?
他年轻时也爱打架啊,现在不一样是家里最有钱的人?
别看二哥落户在武汉,那房子是一笔资产不假,但是手头还真没他宽裕。
扭头再看了眼自家儿子……怎么亲生的,他就不随自己呢!
“说实话,我看出了点苗头,这一两个月特别明显。”
李振山深深看了眼李丘泽:“礼拜天丘泽不是都来我这儿么,没事我会和他聊聊,发现这孩子的有些见识很前卫,也很有建设性,那可不是随便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能讲出来的。”
丈夫刚说完,生日佬程春兰笑着补充道:“嗯,有时候我在旁边听着,丘泽讲的好多话我都听不懂呢。”
听到哥嫂们都毫不掩饰自己的夸奖,李振林下意识挺了挺腰板,脸上虽然没有表露出太过夸张的表情,但是内心的感受,除了妻子外,没人能够真切体会到。
十八年了啊。
这孩子打一出生就不安份。
他为什么会成为一个农民?
退伍转业失败是一个因素,另外也是被债务压得抬不起头。
一岁多一点时,儿子被烧伤,当时有两个选择,一是在县人民医院医治,费用相对较低,效果不敢保证,有可能落下轻微残疾,就是瘸腿。
二是去市里医治,但是费用翻出几倍不止,效果有保证,医生拍胸口说不会残疾。
他没多想,选择了后者。
最困难时,家里已经砸锅卖铁,拿不出一分钱,能借的全借过,那时兄弟姐妹几人谁都不富裕,人家也有日子要过不是?
他只能和妻子去岳父家,跪在地上求他老人家,因为当时岳父家有头牛。
那是八十年代,在农村,一头耕牛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就这样,才堪堪凑齐住院费。
后面为了还债,他去学开大车,可是祸不单行,某次出车,也说不上是谁的责任,撞死了一位老婆婆。
那家人并不想扯其他的,只要钱。
三万五千块。
八十年代,堪称一笔巨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