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树影婆娑。
小树林中被秋风吹得有些秃的草地上,男孩与女孩相对而坐,男孩盘着腿,女孩曲腿抱在怀里,下巴垫在膝盖上,表情复杂。
她实在不是一个擅于袒露心声的人。
心里的这些事情,她从没有对任何人讲过。
当然以前也从未有人这么死缠谈打地追问过。
对面的男孩说,有些事情必须讲出来,否则一个人闷在肚子里,会憋出病的。
她有种感觉,自己好像真的生病了。
只是她不确定说出来是否会有效果。
“席恩娜你有朋友吗?我指异性。”对面突然传来声音。
“没……”
“不,你现在有一个,我。”
男孩咧嘴一笑,在这万物凋零的秋夜,仿佛能带给人一丝慰藉。
“我…不需要。”
“噢?为什么?”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这天儿不就聊开了吗?
李丘泽很是诧异,这姑娘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原来是被男人伤了吗?
不至于吧,才高中毕业而已,能伤得多深?
“这话说的……何以见得?”
席恩娜的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压根没意识到钻进了某人的套中。
不过等到她将话说开后,李丘泽才明白并不是那么回事。
确切地说不是男人伤了她,而是亲人。
在她还没出生、她母亲都还很小的时候,她家据说非常穷,当时沿海一带流行去国外务工,总会有一些消息传出来,说某某人去国外做了几年劳工,回来便盖了大宅子,买这买那的,摇身一变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富翁。
他爷爷对此动了心思,一番努力之下逮到一个机会,于是便背上行囊,坐上偷运劳工的骡子船,前往了东南亚。
具体是哪个国家她不太清楚,家里人对这件事讳莫如深。
本来和劳务公司那边签订的合约是五年,和家里说好的也是五年就回。
然而五年后,他爷爷并没有回来。
要知道他离开时,席恩娜的母亲才刚满周岁。
家庭本就很困难,她奶奶又一个人将女儿拉扯到五岁,天知道吃了多少苦,满以为只要扛住五年,一切就会好起来说,可是五年,将近两千个日夜,等来的终究是一场空欢喜。
她奶奶当时吓坏了,还以为丈夫出了什么事,寻人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