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用来装碗碟杯盘的提盒中,装满了各式各样的金银首饰,其中几块寿山石格外醒目,滚落在地上,摔缺了好几块。
“咦,这红玉不是大太太的嫁妆单子里的物什吗?还有这寿山石,老太爷,姑娘,莫非这两人是要把大太太的嫁妆拿出去换钱?”紫薇连忙捡起了寿山石,递给雾知夏,“姑娘,请看!”
雾知夏朝老太爷看去,什么话都没有说。
她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祖父幼而徇齐,长而敦敏,为官多年,朝廷跌宕都没有对雾家有何影响,有些事,不必她说,祖父便能一叶落而知秋至。
老太爷朝雾知夏看了一眼,见这孙女儿低着头,虽知道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倒也没有畏畏缩缩不像个样子,反而磊落大方,心里头的气倒也没那么多。
“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歇着吧!”雾耀摆摆手,走到了那满地的珠宝跟前,满腔的怒火如炽。
“是。”雾知夏福了福身,领着紫薇离去。
“来人,给我把这两个监守自盗的刁奴押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雾知夏的脚步加快了一点,她心里很是忐忑,今日,她就是打听到了马氏要把母亲的一些玉石拿去给雪家送礼,才会故意说要陪祖父走两步,方才带着祖父刚好逢上了容嬷嬷。
她已经接连两次都在算计祖父了。
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法子。
母亲的嫁妆,她是无论如何都要拿回来,那是母亲的遗物,若落在了马氏和雪碧柔的手里,她怕母亲在天之灵都不安。
祖父若能理解便好,不能理解,她也只好踩在雾家的门楣上去达成这件事。
雾耀这些年遇到多少事,还从未有什么令他如此愤怒过。
又是王氏的嫁妆,他这个老妻,是越老越糊涂了吗?雾家的门楣都要被她玷污了。
春晖堂里,马氏正焦心地等着,想到雪碧柔在雪家可能会受的各种虐待,马氏一面将雾知夏往死里恨,一面恨不得自己亲自去一趟雪家,陪着雪碧柔跪完祠堂后,再把雪碧柔接回来。
“老太爷来了!”打帘笼的丫鬟在外面说了一声,马氏惊得连忙起身。
雾耀已经大踏步地进来了,他穿一身石青色道袍,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的丝绦腰带,侧面挂着一个葫芦型荷包,衣衫素雅,器宇轩昂,却又气质温雅,出尘脱俗,行走间,便在诠释“腹有诗书气自华”这七个字。
马氏当年,便是看雾耀这样看呆了,时光似乎并没有在这个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