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曜面沉似水,冷声道:“杨安玄,你可知罪?”
杨安玄暗道不好,天子还未问明情况便先入为主地认为自己有罪,自己要倒霉。
强摄心神,躬身礼道:“万岁,微臣有两件事想问过王氏子弟,再请万岁定论。”
见司马曜点头,杨安玄又道:“请万岁先让王纯之换掉湿衣,以免受凉。”
司马曜的脸色缓和了些,此子能想到此点,还算良心未泯,示意侍从引着王纯之离堂换衣。
等王纯之离开,杨安玄面向剩下的五名王家子弟,道:“诸位说愚将王纯之推入水中,请问愚用的是手还是脚?”
“手”、“你用的是脚”,回答杂乱。
王珣脸色一变,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子弟,殿中诸人立时明白,恐怕杨安玄推王纯之入水之事有假。
杨安玄又问道:“愚推的是王纯之的肩膀还是胸口?”
王氏子弟互望一眼,没有立刻回答,王欣知道不妙,抢先道:“是胸口。”
“对,是胸口。”其他王氏子弟纷纷附和道。
“愚推得是王纯之的胸口,那么王纯之应该朝后跌倒才是,那么请问王纯之为何会向侧旁入水?”杨安玄逼问道。
王氏子弟哑口无言。
杨安玄转身对着天子揖礼道:“万岁,等王纯之换衣回转,再问问他便知事情真伪。”
司马曜微笑点头,没想到杨安玄有些急智,现在看来杨安玄是被王氏子弟污陷了。
王珣又气又恼,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杨安玄,坐回席中。
帷帐后侧着耳朵偷听的鄱阳公主缩回头去,兴奋地将杨安玄所说学说了一遍,笑道:“这个黑炭头好生聪明。”
王国宝目光森冷地看着堂中峙立的杨安玄,此子真如品评所说“才兼文武,堪称栋梁”,假以时日定会成为心腹之患,自己绝不能让他从容成长。
虽然与王珣关系不睦,但相比杨安玄这个祸害来说,王国宝决定帮王珣一把。
王国宝开口道:“万岁,事发突然,王氏子弟一时未看清也是可能的,臣看杨安玄是巧言如簧、文过饰非,王氏子弟总至于有意陷害杨安玄。”
王珣心中暗恼,王国宝这话暗藏着杀机,从字面看是指杨安玄在说谎,但细品下来则暗指自家子弟在陷害人,一箭双雕,用心歹毒。
王纯之梳头换衣入堂,还不知道事情发生了转变,看到王欣等人冲自己挤眉弄眼,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