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踏进了盥洗盆区域。
站在盥洗盆前的男人瞬间吸引了她们的目光。
她们互相对视一眼后，停下了话头。
顾承礼看向那两位女生，不动声色地问，“你们在为谁感到不值呢？”
乔悠然和欧明婧愣怔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这个会所，名流云集，在这里碰到顾承礼并不算稀奇，只是，正说着他的八卦碰到了……多少有些尴尬。
顾承礼挑了挑眉，“问你们呢，为谁感到不值？”
她们也是一时过嘴瘾，没想到会遇到顾承礼，这会儿吓得动都不敢动。
过了好一会儿，欧明婧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欧氏和顾氏有合作。
这事要是处理得不好，得罪了顾承礼，回去还不知道要被怎么教训！
必须尽全力把事态控制在最小范围。
她闭了闭眼睛，长长地吐了口气，垂下头，小声道：“顾总，不好意思，我们刚刚乱说话。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顾承礼嗤笑了一声：“都多大年龄了，还童言无忌！没听说过人言可畏吗？光天化日的，在公共区域胡言乱语，想过会给当事人造成什么后果吗？”
“顾总教训得对。我们以后一定会注意的！”欧明婧赶紧表态。
顾承礼看了她一眼，皱着眉，不依不饶地问：“你们刚刚说没底线的是谁？”
“噢。”乔悠然下意识地说：“是说苏阅微。”
说完后，看着顾承礼脸上一片肃杀，她顿时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
顾承礼点了点头，似笑非笑地说：“苏阅微哪里没有底线？说出来听听。”
“我们……我们看热搜看的……热搜上一顿乱写，我们一顿乱说……”乔悠然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这就是你们的底线？你们的底线高吗？”
顾承礼的唇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我们错了，不应该说苏阅微底线低。我们这样乱说话，简直毫无底线。”欧明婧的语气格外真诚。
她说完后，顾承礼迟迟没有说话。
她们俩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像两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等老师发话罚站或离开。
良久，欧明婧为了打破这份沉默，开口说道：
“顾总，实在是抱歉。
我们刚从沈筠那里过来，看她为了救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有些触动，没管住自己的嘴。实在是抱歉。”
说着，她的头垂得更低了。
顾承礼似乎没打算就此翻篇，“沈筠对你们说了什么，让你们觉得很触动？”
“没……没有。她什么都没说。我们自己乱触动。”
欧明婧没想到自己又说错话了，赶紧摆了摆手，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她什么都没说，你们还能知道她是救我受的伤？”
顾承礼眸光微黯。
明明是名门世家的千金，说起话来这么随意。
一想到她们背地里那么说苏阅微，他就有种怒火中烧的感觉：
“哼！觉得别人出身不好，没有底线的时候，多想想自己说话行事有没有底线。
不要因为出身好一点，就觉得自己底线高了。
这样满嘴跑火车，道德优越感怎么来的？
之前，我没听苏阅微在背后编排过任何人。”
说完，顾承礼扬长而去，留下她们两个面面相觑。
欧明婧迟疑了一下，追了出去。
跟在顾承礼身后又认真地自我检讨了一番。
堂堂顾承礼，岂是她们惹得起的？
欧氏和顾氏合作颇多，和顾氏比起来，欧氏在实力方面还是有很大差距。
且不说今天是她们理亏在前，即便是无缘无故被顾承礼刁难，看在欧氏未来的发展上，欧明婧都得尽量忍气吞声。
只是，虽然欧明婧的道歉情真意切，顾承礼依然理都没理她，就朝自己的包厢走去。
他似乎对背后聊他和苏阅微、沈筠八卦的事格外在意。
…………
包厢里。
盛淮南见顾承礼一副神色不豫的样子，关心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在洗手间碰到有人说我的八卦，就听了听。”顾承礼坐下来，不悦地说。
盛淮南有些难以置信，“你还偷听自己的八卦？难道不是应该直接告诉对方：‘我在这里！你们给我闭嘴！’”
“一般是不听的，可是她们一上来就说苏阅微……她不是才离开吗？任何跟她有关的话题，我都很感兴趣……”顾承礼望向窗外，挑眉道。
他难得这么坦诚，盛淮南有些吃惊：
“哟哟哟，这是情圣附体了吗？居然听到苏阅微的名字就挪不开步子了。”
顾承礼没搭理他的调侃，侧眸看着他，微抬下颌，语气松散，“对。”
“听别人说自己的八卦，感觉怎么样？”盛淮南一边剥虾一边戏谑道。
顾承礼眉头紧蹙，“不好。明明是不熟的人，却对苏阅微充满了莫名的敌意。
而且，她们这样口无遮拦、毫无底线地八卦，还倒打一耙，说苏阅微这种出身的女孩子底线低。
这种莫名的道德优越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
他确实没想到，这些名门世家的女孩子，说起八卦来，和网络上的喷子没有任何区别。
见识和教养并没有帮她们变得更高尚……
这样看来，人品这个东西跟家境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盛淮南看着他义正言辞的样子，寻思道：“你这么生气，是因为她们说苏阅微底线低，对吗？”
顾承礼点了点头：“是的，她们怎么能那样说苏阅微？”
“算了，她们说个八卦，还碰到你本人了。可能也吓得够呛。”盛淮南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赶紧吃菜吧！再不吃，菜都凉了。”
顾承礼夹了一块可乐鸡翅。
一口咬下去，他皱了皱眉头。
“怎么了？”盛淮南见他脸色不对，问道。
“没什么。”他淡声道。
盛淮南自己夹了一块，尝了尝，是正常的味道。
不过，也是他不懂的味道。
他不知道顾承礼这样清冷淡漠的人，怎么会喜欢吃这么甜腻腻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