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裴晓娜把一个价格书和几份制式合同摔在了桌面上。
“裴总,这是什么东西?”
“你们自己看一看就知道了。”裴晓华双手抱肩,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看这个阵仗,她今天好像吃定了苏澄和严婉两个人。
不得不说。
裴晓娜从小肯定是被重点培养,身上有一种非凡的气质。
新正船坞最大股东,兼公司副总苏澄,再加上身经百战的总经理严婉,两人联起手来,竟然都镇不住裴晓娜。
加上她今天是主场优势。
气势轻轻松松地便碾压了两人。
严婉和苏澄拿过这几份合同,快速地浏览着。
这些合同,基本上就是湘城其他的几个航运公司给裴晓华的报价。
如果选择其他航运公司,价格基本上比新正船坞要低百分之二十到三十不等。
“其他几个航运公司昨天已经联系我了,愿意给我这个价格。”
“你看,你们能不能再往下降一降。”
“我没有跟卢总签合同,只是口头上约定好了。”
“我还是有一些契约精神的,所以优先过问你们一声。”
“不过嘛,在商言商。”
“如果能节省运输成本,我为什么不去节省这笔钱呢?这在利润上是可以很直接地呈现出来的。”
“能省一块钱,我就多赚一块钱,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严婉一边看一边摇头。
这哪儿是报价啊。
这些耳熟能详的公司,全都是新正船坞的竞争对手。
这几份报价,是专门针对新正船坞给出的竞争报价。
卢良骥当时和裴晓娜谈运费的时候,已经把价格压倒了最低。
再低一块钱,那都是赔本买卖。
白给裴晓娜运了瓷器不说,还要倒贴油钱和水手的工资。
张天茂是真厉害啊。
为了抢订单,不惜做这种赔本买卖?
瓷器运输本来就非常难,这些易碎品一旦出现破损,那都要他们公司赔钱。
“不好意思裴总,这些价格我们没办法接受。”
“那我就没办法了,只能下次再看看能不能在一起合作了。”裴晓娜说着就站了起来,准备跟严婉握手告别。
在站起来的一瞬间,裴晓娜微笑着表示道:“严总,如果你能把价格压个百分之十,我二话不说立马就跟你们签合同。”
裴晓娜还想做最后一次议价。
她的举手投足之间,都是细节。
不愧是瓷器大王的女儿。
别看裴晓娜比苏澄的年龄小,但从小耳濡目染,经验可比苏澄和严婉丰富多了。
严婉压根不惯着裴晓娜。
“不好意思裴总,价格我们是真压不下去了。”
苏澄其实有点看明白裴晓娜这个人。
做生意,除了利益以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
诚信。
人无信则不立。
一家企业也是这样。
裴晓娜为了十个点,二十个点的利润,重新把新正船坞带回谈判桌。
但如果她真的选择那些运费更低的公司,可能会就此失去诚信。
试想一下。
裴晓娜原本就和卢良骥达成了一致,货都准备开始装了,只是没钱合同而已。
如果临时反悔,那对裴家的公司可不是一件好事儿。
裴晓娜能背刺新正船坞,那和别的公司达成的协议,是不是也能反悔呢?
对方肯定要多防她一手。
苏澄猜测。
这也正是裴晓娜反复想要留严婉谈价格的主要原因。
两人都是直性子。
严婉可没惯着裴晓娜。
不行就直接散伙呗。
说这么多干啥?
苏澄在洞察清楚双方的心理状态以后,此时选择站了出来。
“裴总。”
“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想要一个什么价格?报一个详细的数字。”
“我想要的价格很简单,只需要降十个点就行。”
“如果你们觉得有困难,五个点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
裴晓娜微笑道。
她还是有点在乎名声的,直接把运费的最低标准说成了五个点,生怕苏澄不答应。
“那这样吧,我给你降20个点,你觉得怎么样?”
二十个点?
裴晓娜和严婉,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苏澄。
这家伙是疯了吗?
严婉觉得,苏澄脑子是抽什么疯啊。
别说二十个点了。
就算是1个点,公司都会赔钱。
裴晓娜明显是想借这几份合同压价。
这种人,不用惯着她。
只要她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不在乎企业的信誉,那就这么干吧。
无所谓的。
总不能赔钱给她干活儿吧?
苏澄不说话还好。
一说话就是降百分之二十的价格。
这对一家刚刚起步的企业来说,怎么可能受得了?
裴晓娜原本只是想试一试。
如果实在不行,她还是会按照原价跟新正船坞签的。
没想到苏澄还真的答应了。
就连她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苏澄这是认真的,还是在阴阳怪气她?
“认真的。”
“不过裴总,你得在合同上再加上一条,三年之内,不能选择其他航运公司。”
“不管是出口还是内销,都必须由我们新正船坞优先承运。”
“如果你能接受我这个条件,今后每一笔订单,我都可以给你按照市场价,减少百分之十。”
裴晓娜认真地打量了一下苏澄。
“还没请教,您在新正船坞任什么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