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初合,点点清辉落窗棂,烛光摇曳,昏昏夜色映书案。
楚清晚站在桌前,纤细的手指捏着墨锭,缓慢地沿着砚台打圈。
她磨得认真,微垂的眼睫盛了光,细细描摹如玉侧脸,夹带着文雅的书卷气扑面而来。
墨景郁微一侧头,眸光顿时被攫住。
明明不是第一次见她专注的模样,却不知为何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那短暂的空白里,恍若有春花盛开。
“王爷,狼毫和徽墨取来了。”
门外传来声音,林予捧着一只盒子走了进来。
墨景郁敛神,示意他放在一旁,而后若无其事地提笔蘸墨,写下楚清晚要的字。
末了,他将毛笔搁在盛着清水的笔洗里浸泡片刻,修长的手指轻捏笔尖。
青瓷笔洗透亮,衬着他骨节分明的手,轻易勾住目光,楚清晚看得有点儿入迷。
毛笔洗好被重新挂到笔架上,轻微的碰撞声拉回楚清晚的思绪。
她将晾干墨的字仔细收好,诚恳道谢:“多谢王爷。”
墨景郁接过林予递来的帕子擦手,不动声色地问:“本王没记错的话,此乃南国声名显赫的商号,楚神医要这字做什么?”
楚清晚眼底滑过一抹幽光,佯装不知:“啊?这是很有名的商号吗?”
墨景郁抬起眼皮看她,见她目中疑惑,神情自然,复又垂了眼,声音很淡:“嗯。”
楚清晚眸色微闪,一派无辜:“话说回来,既是南国的商号,王爷怎会知晓?”
墨景郁别有深意地道:“天下之事,本王若想,尽皆在掌握之中。”
楚清晚暗啧一声。
凌寒等人来京都后,她让他们出去摸索过,大街小巷的人几乎不知这商号,他却是了若指掌,不简单啊。
楚清晚抵了下嘴角,岔开话题:“该施针了。”
墨景郁颔首,又问:“厢房在何处?”
楚清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她笑了笑,道:“王爷见谅,寒舍简陋,不如王府方便,还请王爷移步。”
她说的是实话。
王府里,他的浴桶是为了他的双腿特制的,陶然居没这条件。
且药浴需要的药材全在王府,她虽有药房,却并不齐全,终归是多有不便。
墨景郁也不勉强,叫着她一起去王府,施针后让林予把人送回来。
完成任务后的林予很是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