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市博物馆是典型的体制内单位,有单身员工宿舍,有时也接待短期交流出差的客人。管理员董大妈是个老好人,听采苹报了名字后,一连声应道:“知道知道,唐老师跟我说了。瞧你这扮相,真好看。这是刚演出完?来,跟我上二楼吧“。宿舍是四层的老式筒子楼,旧是旧了些,到处干干净净。
采苹随口应付着,跟着上楼。她想了想,试探着问道:“您知道这附近哪里有裁缝店不?”董大妈是个问一答十的人:“现在哪有年轻人上裁缝店的,百货大楼里的衣服都让人挑花了眼。”
她开始絮叨起来:“你是说做演出服吧?楼下斜对面有20路公共汽车,坐两站到珠市口街,全是卖舞蹈服和戏装的店,有成衣也有订做。珠市口街也不长,逛完了再穿过两条街,有好几个百货商场,够你们小姑娘玩一天的。”
董大妈把采苹带到宿舍,拿出钥匙给她,转身下楼去了。这个小房间简单而整洁,窗外是几棵高大挺拔的水杉,叶子全落光了。她的披风夹袋里有那面古镜和一小叠纸币,手里捏着房间钥匙,采苹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去买几件他们穿的衣服,再置办些胭脂水粉,先安顿下来就好。”
时近年关,公共汽车上也没有几个人。采苹跟着一位老人上了车,静静地观察和学习,让她可以顺利融入这个世界。她拿出一张百元钞,售票员摇摇头,打手势示意她进去找座位。路上车辆不多,很快到了珠市口站。
天性颖悟的采苹用一个下午的时间,顺利地解决了不少实际问题。她回到宿舍的时候,换上了桃红色羽绒服和深色阔腿裤,头发披散下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已经泯然众人矣。
珠市口街有很多仿古的货品,让她颇有些亲切感。虽然她不喜欢那些做工粗糙的发簪和气味刺鼻的胭脂花钿,还是买了一些,总要扮得漂漂亮亮的去博物馆。宫中岁月已经让她习惯了要时刻注意保持美好的容颜,一个人独守宫室的时候,也在心里暗暗期待着君王的突然到来。
在百货商场,采苹发挥了性情中柔弱的一面,找人气较旺的服装店走进去,客客气气地请售货员推荐,不花费什么力气,立刻变身当代女郎。
除了拍展品图,博物馆很少外聘摄影师,一般都由小唐兼任,他是本人也是摄影发烧友。擅长舞蹈的人仪态无可挑剔,采苹几乎是个完美的模特,在灯下摆出优美的舞蹈动作。只是对小唐手里那个会发出闪光的黑色小盒子有些不习惯。小唐不住口地赞美采苹的身段,“漂亮!”“头再稍微偏一点。”她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