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他们,你怎么知道他们的想法啊?”
张婄婄娇嗔示好的口气突然换了个人似的怒气冲天,她不信任的大眼睛深深凝视那双同样很大且不信任她能力似的大眼睛,说:“做销售的光凭想象又不去行动,能做成事的话我跟你姓。”
“我就是不赞成你去卖保险,现在也不需要你急着去上班。”
李成坤的眼睛不自觉地眨了眨,论持久不眨眼的功力他到底是抵不过十头牛都拉不住的张婄婄,本来他对要劝住张婄婄不去和人讲保险这事就没什么底气,所以一开始他就输了。
“现在不需要?什么时候需要?你现在不缺钱吗?你拿得出钱给我买新衣服和化妆品吗?孩子的奶粉钱在哪里?”
张婄婄倔强的面庞因为有些激动而跳动着的神经,使她压抑许久的不满现状又觉得委屈的两行热泪骤然流淌了下来。
当她知道李成坤真实的家底之后,原本就很节俭的她连理发店也不去了,每当刘海长出来时,她就自己拿了剪刀来剪,后来发现自己剪的不好看,索性就不留刘海了。
她总是这样随意地剪掉长长了的头发,别人问她是否会疼惜的时候,她很无所谓地说:“有什么可惜的,反正剪了它也不觉得会痛,到时候它照样会长出来。”
爱美的人根本不懂她的节俭,她从小就受着“心灵美才是真的美”的熏陶,所以对外在的美没有特别的在意。
曾经她也会受了同学的影响来化个淡妆,而现在呢?她在家里连眉笔都找不到一支。眼看身边的人个个都比她越来越会打扮,她反而倒退到原始森林般原原本本毫无修饰。
怀着女人都有爱美之心的心态,偶尔她也问李成坤,“我漂亮吗?”
“漂亮!”他回答得相当干脆。
“哪儿漂亮?”她又问。
“哪里都漂亮。”他根本挑不出她的不漂亮之处,因为情人眼里总是西施。
虽然他的回答使人听了要比“不漂亮”更动听,但张婄婄却一点也不满意。其实她是在侧面提醒他,她有很久没有买漂亮衣服了,也有很久没有买化妆品了,可是他根本就注意不到这些。
她当然很失望,但她心里很清楚,他们目前的条件根本不允许她像从前一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一般点到为止又不知的情况下,她问问也就罢了。
当李成坤说现在不需要她去工作的时候,她一并会联想到这些苦楚和将来的吃穿用度,难免她会激动得暴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