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撄宁方才松开箍着他腰身的手,在黑夜里肆无忌惮地红了脸。
她站定好身,对他的话无可辩驳,只道:“得罪了。”说罢转身便要跑。
李穆立即伸手从后边揪住了她的领子,如同拎小鸡崽子一般直接将她拎回自己身边,刁难道:“明知得罪了还想一走了之?”
魏撄宁整了整衣衫重又站定,怪怨道:“殿下好生无礼……”
说这话却也没什么底气,毕竟是自己无礼在先。
她想了想,问:“事已至此,殿下想怎么样直说便是。马上就要宵禁了,再不回去可就没法子回去了。”
“三天两头女扮男装出行,如此伤风败俗之事你都做得,还会怕宵禁犯夜?”李穆嗤之以鼻,“本殿倒要看看,今夜回不去,你当如何。”
确是耽搁了太多时间,魏撄宁只怕现在回去已是来不及。
戌时四刻更声响,再有一刻便是宵禁,还如何能回得了家府?
英国公府谋逆之事才刚过去没些时日,宵禁从严,若被监察司的人抓到,那是少不得一顿打的。最重要的是,还会影响家声。
听得更声,魏撄宁自有些着急,她几乎用央求的目光看李穆道:“桓王殿下,你我之间的恩怨可能留着往后再算?我必须得走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独自一人能走去哪儿?”李穆冷着脸看她。
“我自有去处,不劳桓王殿下操心。”魏撄宁只求他现在立刻马上放自己走。
“也罢!你走吧。”
李穆竟然答应了。
魏撄宁狐疑地看他,总觉他如此好说话定是藏了什么坏心思。但她没有多想,亦没有多问,当即谢过告辞,拔腿就跑。
此时已是六街鼓歇,九衢茫茫,街上行人少之又少,天又黑,望着魏撄宁逃跑的身影,李穆不禁想:
一个闺阁之人,小小年纪竟敢一个人在黑夜里如此穿街走巷,她心里就不会有半点害怕?那魏侍郎虽处事心细,对这个女儿倒是粗疏放任得很!说什么视若明珠怕都是假的……
如是想着,他便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没走多远,他竟瞧见她走进了一家客栈。
这便是她的法子!?
这时,远处走来了一队巡夜的官兵。客栈伙计一眼瞧见李穆,便压着声音冲他喊:“公子快进来避一避!监察司的人来了,抓到可是不得了!”
鬼使神差地,他还真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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