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杨司业案
从皇宫出来，李凡就带着临安和玉隐到了火锅店。
而与此同时，皇宫中，国子监处，杨承风杨司业正晃晃悠悠地往楼上走去。
他年逾五十，是国子监中德高望重的司业，地位仅在周祭酒之下。
平生的乐趣就是在下班后喝点小酒。
此刻他便提着个酒壶，朝四楼走去。
三碗不过岗名动京都，他是好酒之人，自然也抢购了一些。
到了四楼，杨司业一如往常的坐在藤椅上，悠哉悠哉的打开酒壶，喝了一口。
滚烫香辣的酒液入喉，杨司业不禁舒服的吐出一口气，就在他准备继续饮酒之时，却忽地看见窗边站着一位公公，正朝着他摇着手。
杨司业认得这位公公，好像是东宫里的李公公？
他大感不解，朝着李公公走去，越走近，就发现李公公笑得越欢快，越怨毒。
就在杨司业想要开口喝斥之时，脚底忽然一个呛啷，从栏栅处摔落，往下一滑，身体迅速的下坠。
醉眼惺忪中，他看到李公公站在阴影中，脸上挂着恶毒的笑。
“不好！杨司业坠楼了！”
随着一声惊呼，惊动了宫里的侍卫。
很快，国子监围了一大群人，其间有学子有讲郎。
不远的地下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正是杨司业。
“杨司业坠楼死了！”
周祭酒得知消息时，霍地起身，脸色大变。
杨司业是她的同僚，与她一起执掌国子监多年，怎么会突然坠楼而死？
杵作便提交上尸检报告：
死者的酒里含有少量血液。
破案了，杨司业平时爱饮，这一次应该也是饮酒过度，误而坠楼。
那层楼虽然只有四楼，无奈杨司业是头下脚上的，脑袋直接开瓢了。
然而周祭酒却敏锐的察觉，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杨司业是有修为在身的。
虽然不高，但也不可能坠楼而死！
…………………………………………………
“好酒，好酒，当真是好酒……”
火锅店中，玉隐郡主两碗三碗不过岗下肚，就直接发起酒疯，又要脱衣服，又要打拳，好悬没把临安气坏。
好在没一会儿便趴在桌子上呼呼睡去。
李凡淡淡一笑，叫来两个女服务员，把玉隐送到房间歇息了。
临安公主冷哼道：“又不会喝酒，又非得喝，活该喝醉了，李凡，别理她！”
李凡微微一笑，说道：“等她醒了我送你们回宫吧！”
“嗯。”
房间里只剩他和临安两个人，微觉不自在，正想找个理由走人时，临安公主忽然盯着她道：“李凡，你为什么要和柳荃成亲？”
小妮子不知是喝酒了，还是屋里太热，眼睛有些红，咬着唇瓣，盯着李凡。
“就因为她很漂亮吗？”
李凡看了看她，说道：“她不是漂不漂亮的问题,她真的是,真的是很少见的那种。”
“……”临安公主看着他道：“那我呢？漂亮吗？”
李凡道：“也漂亮。”
临安公主道：“那你和她和离，和我成亲。”
小妮子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这句话的，说出后脸就红了，却瞪大了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最开始只是觉得这个人好玩，想要捉弄捉弄，后来发觉他才华横溢后，心里就动了小心思，想要将他留在身后当一个幕僚。
当然，也仅仅只是幕僚而已。
直至那日他把自己狠狠打了一顿，临安发誓要带人杀了他，可是回去后睁眼是他，闭眼是他，心里竟然舍不得杀他。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这个臭男人，只是想让他陪在身旁。
……
李凡看着临安满是期待的眼睛，长叹一口气，他何尝不知这小妮子的心思，只是……
临安公主仍是固执的看着他，咬着唇瓣道：“李凡，你到底要不要我？”
如此直白的话语，在她嘴里说来却显得十分坦荡。
李凡站起身来，摇了摇头，转过身去，就要离开房间。
忽然顿住，轻轻说道：“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妾家高楼连苑起，良人执戟明光里。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拟同生死。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
临安公主愣住了，在李凡离开房间后，眼水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
晚点的时候，玉隐郡主酒醒，李凡眼瞅着临安公主精神状态好了些许，便送两人回宫。
不同来时，回宫时临安公主冷着脸，对李凡态度冷漠。
玉隐郡主挠挠头：“咋滴了？我就喝醉酒的功夫，你们咋就这个样子了？”
李凡：……
刚送到宫城外，李凡忽地眉头一皱，感觉脖子发凉，心里的警兆涌起。
这是有人在盯着自己。
自己已是炼气化神境界。
对外物的感知极为敏锐……
有刺客？
这个方向，是……
“你们在原地等我，莫要走动，我去买个橘子。”
李凡说完就朝角落走去。
“咋滴了？怎么突然想吃橘子？”玉隐郡主一脸问号。
临安公主冷着脸，一言不发。
李凡转过一个大弯，向左边楼阁走去，到一片花圃前。
此处无人走动，十分寂静。
李凡缓缓走去：道：“哪里来的？盯着我很久了吧？”
话刚开口，一个男人竟缓缓向前倒去。
李凡眉头一皱，伸手拉起，只见是个尖脸男子，胸口多了一滩鲜血，插着一根蛾眉刺，已经死了。
“怎么回事？”
李凡皱眉，越想越迷惑，谁杀了他？
他没有多想，当即返回。
临安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见李凡回来，道：“喂，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橘子呢？”
李凡笑了笑，道：“买完了”
再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李凡又停住了：“等等，我还有事。”
临安蹙眉道：“真是麻烦！”
李凡离开了两人视线后，便纵身紧贴宫墙行去，缓缓绕过去，看向一个身穿道袍的男人隐藏在树上，正要说话，树上的男人便栽倒了下来，胸口仍是插着一根蛾眉刺。
李凡：……
紧接着，从树上跃下一人，道：“李凡。”
李凡眉头一挑，道：“陆姑娘，你怎么……这人是你杀的？”
此人穿着一身道袍，头戴道簪，不是陆瑾衣是谁？
陆瑾衣道：“嗯，他们是刺客，一路跟着你，我就顺手料理了……你竟然能够发觉？”
李凡：……
在你眼里我是个弱鸡吗？
李凡道：“你杀一个人用一根蛾眉刺？”
陆瑾衣一愕，道：“都弄脏了还能要？”
李凡：……
豪家伙。
陆瑾衣道：“对了，国子监有些古怪。”
李凡道：“怎么古怪？”
陆瑾衣想了想，道：“就是古怪。”
……
当李凡送临安和喝醉了的玉隐回来时，路过国子监，远远的还有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临安找了人来问，才得知杨司业坠楼而死。
李凡瞧着那片血迹，眉头一挑。
适才……他仿佛看到了怨气？
不会错，他虽然修行道术不久，但境已经不低，不可能看错。
难怪陆瑾衣说有古怪。
临安公主蹙眉道：“那坠楼之人真的是杨司业吗？”
她对杨司业还是有一些印象的，当初去国子监上课的时候，杨司业还教过她。
宫女道：“启禀公主殿下，不知道，我靠前看了，半张脸也磨没了，不过现场有讲郎认出了，应该就是杨司业了。”
“你去吧！”临安蹙了蹙淡眉，“最近宫里好像死人挺多的。”
临安公主忽道：“哎！地上怎么有银纸灰？”
李凡看向临安公主所望处，见旁边上飘着纸灰，却不知是谁烧的。
难道要烧给死去的人？
走廊里走来两个学子，一个道：“杨司业酷爱饮酒，这应该也是喝醉了，还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的。唉，可怜杨司业……他可是国子监中最有机会成为大儒的人啊……”
另一个道：“会不会是被人杀害的？杨司业以前也会到楼上饮酒，怎么就偏偏这一次摔死了呢？”
“你是说杨司业是被人杀的。”
“可是谁会杀他？”
……
便在这时，一个声音忽地响起：“他就是被人杀的，动用了某种道家手段。”
李凡扭头道：“陆姑娘，你发现了什么？”
陆瑾衣道：“发现了怨灵的气息。”
“发现了怨灵的气息？”李凡诧异，怨灵？
这种东西以前只存在于野史之中。
不过李凡自从接触了修仙，就知道怨灵是真的存在的。
……
杨司业的事直接震动了朝野。
毕竟杨承风地位仅比周祭酒稍低一点。
朝堂上，吏部尚书道：“杨司业之死大有蹊跷，请陛下彻查！”
“黑气入京，祸患将至。杨司业虽死于坠楼，便是第一个应兆。”监正道。
“臣请求陛下彻查！”
柳荃点了点头：“此事交于打更卫彻查！”
说完之后，她心里忽地闪出一个念头，李凡……会不会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