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黑墨,一看就知道是没经过系统学习的人,自己长年累月练出来的野路数。
画像下侧,一株芍药开得极盛,照亮了整张晦暗的纸。
“我不说,你大抵也猜得出这人是谁。”云岁晚看着云念雨,她不是圣母,不会同情害自己的人,但人之将死,难免可怜。
云念雨僵硬地扯了下唇角,“幽影。”
她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瘦削高挑的男子的影子,他腰上常年系着一枚铜钱。
说出这个名字后,她又有些疑惑地看向了云岁晚。
云岁晚叹了一口气。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并不知晓。只是他向来是踪影不定,若不是这次主动送来医案,最后关头,我们也是束手无策,所以我想,至少他是在意你的。”
云岁晚是世家贵女,虽然不似旁人有多少绘画造诣,但还是能品评一二的。
这人的技术虽然一般,也没多少意境,却看得出笔触细腻,每一笔的下得郑重,生怕画错一步。
若不是投注了情感,根本画不出这样的画。
平心而论,云念雨不算是绝色,但却有与众不同的傲骨,只有能真正懂她的人,才能画出这样明媚的芍药为她作陪。
“他让我转告你,今生是他欠了你,他寻了许久,那毒药是他们师门秘药,他无用,闭关许久也解不开。”
云念雨听着云岁晚的话,倏然瞪大了眼睛,眼下的乌青被红晕取代,口中呢喃。
“难怪,难怪他走的时候叫我等他,让我不要冲动。”
那时候的云念雨根本不相信鬼刀的话,在她眼中,自己的一切苦难都是由他而来,没有他,就没有这一切。
她虚与委蛇,实际根本不对他抱任何希冀。
但她还是对他说:“你一定要救我,不然我就是死,都不会放过你。”
云念雨眼角落下一滴泪,“真好,至少,还有一个人记得我。”
她任由泪珠滚下,看向云岁晚,“不要告诉我娘,就让她当我早早死了,若她知道我受了这么多苦,会心疼的......”
她声音越来越弱,手上的小像慢慢滑落,坠在了地上,彻底没了生机。
云岁晚走到她床前,伸手合上了她的眼。
“我派人将她送回了老家安养,为她置办了宅子,留了银钱,保证她后半生无虞。”
至少,陈氏是云家人,她没理由亏待她。
云念雨安葬的时候,云岁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