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受伤了?”看到小鲤颈项间的包扎,公子河微微蹙眉,只是转瞬之间面上便恢复成了一片冷色。
小鲤并未回答,只走过来坐在他脚边的矮几前为他煮一壶香茶。
空影族人本就性情淡泊,跟在公子河身边这么些年,她也沾染上了他身上的冷意。
如今任谁提起公子河总要加一句“若你见到那人身边总跟着一个眉目冷淡的空影人,那么定是公子河无疑”这样的话。
小鲤还在想方才那件事,冷不丁却听到公子河在唤她的名字。
这一声并非寻常时候那冷淡低沉的嗓音,似乎是带了感情的。
小鲤就这样微有些诧异地回过头,却看到了公子河一双红彤彤的眼。
常年的少眠让他的眼里总是布满血丝,可是这一刻,小鲤却发现公子河有一双如同黑曜石一般漆黑而明亮的眼睛。
公子河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那目光就仿佛从树叶中洒下的阳光,斑斑驳驳,让人瞧不清楚。
他忽然伸出手,白皙修长的手指伸向了小鲤儿的发顶,然后,他从她的乌发上捡起了两片落花。
“花落到你头发上了。”公子河微微蹙眉,桃花夹在他的指尖,更衬得他的手指白皙如玉。
他将花轻轻地掷在地上,小鲤的目光便也追随着那落花,一路向下,最终归于尘土。
一切都将归于尘土,这漫漫浮生里仅有的宁静也终将归于尘土。
不知为何,小鲤突然满心酸楚。
他曾说,她是一条鲤鱼,而他是一条河流、鲤鱼的全世界就是河流。可是又有谁知道,河流里能有多少条鲤鱼。
她不过是芸芸众生里的一个,毫不起眼的一个。
离了兄长的苏家二爷自开衙建府之后,便投身军营。
这些年居然屡建奇功,朝中武官已大半收至他麾下。自此以后,景国朝中也分作两派。
一派拥戴公子河,一派却以苏业马首是瞻。
然而,似乎有很多人都在期待,期待着公子河自最高权威的圣坛上跌落。
私下里所有人都说,圣上之所以如此信任公子河、只因他是个残废终究成不了大事。
朝堂局势越发紧张,公子河也变得越来越喜怒无常。
他开始变得暴戾,对待仆人也更加严苛,终是有人受不了这样的严苛,辞工离去。
到最后,苏府剩下的,只有几个年老的仆人与一个小鲤。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