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珠既然敢雇人害我,这其中怎么会没秦九川的默许。”
司南枝表情恹恹,接过水:“今天你怎么会去码头?”
“那里属于商会的地盘,工作之余,巡视码头也在我的指责之内。”秦克礼动作一顿,继续忙碌这。
司南枝有一搭没一搭的喝水:“是吗?”
“但是你今天不是要开会吗?”她依旧看着他。
秦克礼拧开水龙头:“那批货关乎的东西很多。”
“我是秦家人。”
哗哗的流水声,掩盖了这一刻的一切。
真实
又虚妄。
“这批货决定,你能不能离开秦家。”
好半晌,他才开口。
司南枝听懂了。
他大概是察觉到这批货交付完,她就要离开海城了。
…………
司南枝在客厅坐了一宿。
没睡意。
秦克礼也坐了一宿。
天色蒙蒙亮,门铃响了。
他去开门。
外面的路灯灭了,远处的地平线透着白光。
打在男人的身上,一明一暗。
秦九川的西装浓黑如墨,染了潮气。
不清楚是汗还是晨霜。
他迈一步,秦克礼退一步。
“大哥手眼通天,我这么私密的住处,都瞒不你。”
“一家人,为何瞒我呢?”
窗外泛起鱼肚白。
罩在秦九川的脸上,男人阴沉的脸覆上一层惨白。
司南枝撇开头,不去看他。
反而秦九川看了她许久。
他咽了咽嗓子,上前要抓司南枝的手。
司南枝闪开。
男人盯着她的脖子,几分钟后,司南枝隐隐听到秦九川最终长舒一口气。
“和我结仇了?”
司南枝转过身,背对他。
“出去。”
她声音发冷,懒得多跟秦九川多说一句话。
“我听说昨天发生的事了。”他收敛了脾气,温言温语,就像以前没结婚时,他跟在她身后那般。
秦九川的傲慢,是天生的。
尤其他不小,不说话,越是显得狠厉,阴郁。
这样的温柔,实属男的。
秦九川见她不说话,收回视线,坐下:“那伙绑匪,你怎么处置的。”
“没来得及处置。”秦克礼撕开一包烟,磕出一只,叼在嘴里,没点,“还没想好。”
“你和他们认识?”
秦克礼坦然:“那几个人是斧头帮的,斧头帮跟商会关系不错。”
秦九川目光锐利;“那又怎样。”
“斧头帮帮助跟商会会长是亲家,两家关系非同一般。”秦克礼没抽烟,喝了一口水:“前两个越,商会会长的闺女生了儿子,我去喝了满月酒,这才刚几天。”
“所以,你是想拿南枝的命,卖个面子给斧头帮?”秦九川坐在司南枝旁边,舒展长腿,抻了抻裤边:“拿女人换自己高升。”
秦克礼眉峰一挑:“我是这种人?”
“不。”他手臂玩去,撑着椅子,“有其母必有其子,你母亲当年怎么攀高枝进得秦家,你如今没学一百也学了五十。”
“秦九川!”秦克礼眼神暗下。
气氛对峙,
剑拔弩张。
秦克礼忽然意味深长笑:“当年的事情太久远,没有计较的意义,但这次绑架谁指使的,我相信你心里有数。”
他靠着墙边的身体站直,靠近,压低声:“来替沈明珠求情?”
说完,他站在司南枝面前:“昨晚的事,我会亲自找斧头帮的帮主寻一个交代,至于幕后黑手,我也会亲自揪出来。”
司南枝眼眶酸胀,盯着他的眼睛。
秦九川不愿陷入自证陷阱,起身站在司南枝对面,与秦克礼并立。
“出来这么久,我来亲自接你回家。”
司南枝冷笑:“回哪儿。”
“秦家。”他面不改色。
“回去给沈明珠当活人把子么?”司南枝语气咄咄逼人,神情也咄咄逼人:“她只是怀孕了,就迫不及待想弄死我,那她生下孩子呢!”
“南枝!没证据表明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是沈明珠!”他不愿与她争吵,伸出手:“先跟我回家。”
她没反应,四肢紧绷着,好似一根拉到极致的弦。
一撒手,便会射出,射进秦九川的血肉里。
秦九川意识一根贡献,拉得比她更紧。
他更愿意相信,这件事只是偶然。
“把你赶出秦家,是我的不催,你怨我,是哭,是闹,是摔东西,回秦家,随你。”他扼住她的收玩具。
司南枝甩他,他有防备,甩了四、五下,没甩开。
“卸你管理中馈之权,也是我的一时冲动,但此事突发,尚有蹊跷。秦家在海城一头独大多年,树敌颇多。你不能出什么事都往明珠身上扯。”
他一边解释,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
司南枝被她拽的要起身。
忽然,秦克礼扼住他的另一只手。
举过肩。
两幅面孔。
两双漆黑的瞳仁。
刹那,变幻莫测。
“她不想走,你强迫什么。”秦克礼犀利,幽凉。
拳与拳,暗暗较劲。
力道在伯仲之间。
秦九川对他的力量闪过一瞬间的惊讶,眼底暗下:“你还清楚她是谁吗!”
秦克礼眼睛一眯,又睁开,不卑不亢,不焦不躁:“华国子民、司家姑奶奶司南枝。”
“还有呢!”秦九川眼底戾气汹涌:“她还是秦家大少奶奶!我的妻子!”
司南枝面色凝重。
“啪”一巴掌扇在秦九川的脸上。
她气得在发抖。
越抖,越失控。
“南枝。”秦克礼叫她名字:“别怕,没人能控制的了你的命运。”
秦九川脸被甩到一边,回过头,往地上吐了口血。
咬后槽牙对她狞笑:“原来你的奸夫真的是秦克礼,司南枝,这辈子,你都休想跟我离婚,我就算把你关在秦家一辈子,也不会成全你跟秦克礼!”
他低头,附在女人耳边:“我不计较你与秦克礼同居的事,但你若再不回去,我不确定你还能不能再见到春枝。”
司南枝脸色时而惨白,时而涨红。
推开他,冲出去。
秦克礼想冲出去,被秦九川死死抓着手,他望着她的背影。
秦九川笑意不减:“多谢二弟对你的大嫂的照顾,先告辞了。”
海城人起的早,
这个时间,路上已经不少行人。
车灯穿梭在烟青色的薄雾中,街边一长串的贩卖声。
途径一个小吃摊,秦九川吩咐司机停车。
他下去。
买了一份小馄饨。
返回车里。
“你以前爱吃的。”秦九川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