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燃往前走去,走到季秋月道:“陪你们玩够了,我的耐心不是很好。”
“求求你,不要,不要。”卿子霖跪在地上,撕心裂肺般求着他。
“聒噪。”季燃直接对卿子霖施了一个锁声咒,缓缓道,“你说的,我都会做到,你说的,也是。”
季秋月提着那柄匕首,朝自己小腹中刺去。
鲜血顺着刀柄滴滴留在地上,就像一朵破败的彼岸花,生长在这污秽一角。
卿子霖他多想大声吼出来,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就连身体都好像失去知觉般,动弹不得,那青色火苗舔舐在他身上之时,却丝毫不觉得痛,又好像回到秋月姐姐第一次带他来这时,明明他什么都不懂,看到一群人把一道道戒鞭打在她身时,但还是冲了上去。
四月眠眠的半月山,比十年前更冷,更没有人情味。母亲最后瞑目说出的那句话,他在此刻才忽然明白。
“爱就好比,世间最锋利的凶器。”
就好像那天,母亲虚弱躺在床榻之上,他静静跪在母亲身前,看着母亲对着站在自己身旁,没有一丝表情的季秋月。
“是季郎让你来带走子霖吗?”
季秋月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看着,好似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要带走这个孩子,其他什么她都不知如何回答,她也不明白怎么回答,这是她第一出山,此前出过最远的门,就是偷偷坐在自己庭院那棵梧桐树远眺天边。
她从来没有和除娘还有爹之外的人交流过,从小到大,只是做好爹交给她的任务,炼好这一颗丹药,然后继续炼下一颗。
她没有朋友,她也觉得自己不需要朋友,因为精进炼丹才是自己活在这个世界唯一存在的意义。
对于生离死别,她没有丝毫波动,看着身旁这个小子也是一滴泪也不落,也觉得再正常不过,她只要看着眼前这个虚弱妇人死去,然后带着这个小男孩悄悄回半月山就好了。
“拜托你们照顾小霖了,他很乖,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床榻之上那一双长满双茧的手摸着卿子霖的头,妇人用尽全身力气,靠着背后一堵破墙,对着卿子霖小声道,“不要相信他们任何人,不要相信爱,那是世间最锋利的凶器。”
卿子霖跪在地上,奋力点头,奶声奶气道:“我听娘的,我不哭,我是男子汉。”
“好......好。”
那一双手如同断线的风筝,无力搭在床板上。
季秋月就这样,看着这个小男孩一动不动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