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开了许多,对于这种事倒也不如普通女子那般扭捏,干脆直接将榻上的枕头拿了过来,摆在床榻正中,才回头道:“用这个挡在中间,井水不犯河水,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她也只是当洛霆还在顾及上次牵连他罚跪的事,见他不语,举起手就要起誓:“我发誓不会把今天晚上的事说出去,否则天——”
话音未落,小手就被少年扣住往下一按,很快便又松开。
洛霆垂眸,看不太清神色,只淡淡开口:“不用。”
两人和衣睡下,床榻中间摆着枕头,倒真有了些楚河汉界的意思。
柳落樱奔忙了一天,临睡前还在惦念失散的阿姐,辗转反侧了好一会才睡过去,也许是受了惊,后半夜的时候,又迷迷瞪瞪的发起了热。
林沛彦冷漠无情的脸,宫内下人嘲讽不屑的表情,和阿姐最后悬梁自缢的画面,来回在她梦里交替。
她紧闭着双眼,像是陷入了一个醒不过来的梦魇。
洛霆睡得向来浅,柳落樱在榻上不断翻身时他便醒了,黑暗中悄无声息的睁开眼,床榻中间的枕头早就不知被推到哪里去了。
他撑着身体从榻上坐起来,探手去试少女额头的温度,灼烫得吓人。
他皱眉,叫了两声落樱的名字,不出意料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能听到她难受的嘤咛。
昨天小二送进来的水还在,洛霆将帕子打湿,贴到柳落樱头上,又将外衣披到她身上,将门从房内关紧后,才从窗户纵身跃下,落地的时候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柳落樱醒来的时候,意识昏昏沉沉,眼前发花,过了好一会才慢慢看得真切。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冷宫的时候,无人过问,无人关心,直到自己病死在宫闱的深墙大院内。
但很快,她便意识到自己还在客栈里,头上贴着被冷水浸透的帕子,应当是不久前才换过,还是湿的。
她将帕子取下来,想要起床看看情况,浑身却虚软无力得紧,一下床,险些没一头栽倒在地上。
恰在这时,房间门被推开,洛霆端着一碗熬好的汤药进来,见她醒来,也没有过多惊讶,只将药放在她面前,示意她喝了。
柳落樱端起碗喝了一口,苦得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之前在柳家虽然也是喝药,但抱夏和迎春总会提前准备好蜜饯点心,吃完药再吃些蜜饯,总不会显得太苦。但她也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上哪里给自己去弄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