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见状,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嘿嘿笑上几声后,又转过头,对着陈朝颜道:“你还别笑她,她是婢女,为自家主子说话,那是天经地义。你呢,自己不敬重自己,就这么跟着她家主子离家出来,你以为他就会感恩你,一辈子对你好吗?恰恰相反!在他这样自私自利的男子眼里,只会觉得你随便,你好拿捏。”
“还有你那个婆子,明知道你没爹没娘,没人依靠了,还允你跟着她儿子出来,可见就没有安啥好心!”
“这样的人家,就是个火坑!”
“你要听我一句劝,就赶紧回家,取消了这亲事!”
“你知道什么呀!”月见忍无可忍的说道,“陈姑娘和我家公子……”
“两情相悦嘛。”钱氏打断她的话,“但两情相悦能当饭吃吗?”
说着,也不管月见愿不愿意听,就将十里八村某家某户的某个女子,不听爹娘的劝,非要跟某个男子成亲,结果成亲不到一年,就被婆家又打又骂的事,吧啦吧啦的全说了。
月见气疯了。
手指着钱氏,硬是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全然没有一点平常时候的伶俐模样。
钱氏见着她这样,越加意得地对陈朝颜说道:“瞧瞧,被我给全说中了,都气成啥样了。”
陈朝颜实在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月见跺脚道:“陈姑娘,你还笑!”
“连笑都不准了,你这丫头,管的未免也太宽了吧?”钱氏立刻说道。
月见更气了,气得直翻白眼。
偏钱氏还不放过她,还要火上浇油道:“你瞧瞧,一个婢女都敢对你管东管西,这个火坑,可不能跳!”
陈朝颜点一点头,有意配合道:“我知道了,等我今日回去就退亲。”
“退亲?”清朗的声音,伴着临近傍晚时不热不冷的风,轻飘飘地顺着高粱林,从几人身后传了过来。
众人立刻回头。
是谢玄。
往日里总是深蓝、玄黑的谢玄,今日难得穿了一身的白。在红红的高粱蕙与微黄的叶片衬托下,如下凡的谪仙一般,清隽出尘。
月见面上一喜,在朝着钱氏轻哼一声后,有意高声叫道:“公子。”
“公子?我的娘哟,”钱氏瞪着双眼珠子,悄然挪到陈朝颜身旁,低声问道,“这妙人就是你未来的相公?”
妙人这个词,还是钱氏早两年跟着陶平上津义县时,在官道旁的茶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