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也谁都没有动,直到冷煞再次开口,才不断的开始有人退离。
但想要离开,也绝非易事,冷煞只能在半空中飞行,不断沉声呼喊着。
让所有马与马车都靠在街边一侧,人群有序的站在另一侧,中间留出一条道路。
一个时辰后,学院空地上的人,已经不过数百,而站在街边的人们,也开始陆续往里进。
在君洛熙的指挥下,留在学院的人们,前后隔两步,左右隔一步的站好。
有冷煞在一旁看着,谁也不敢有任何怨言。
“大殿中抱着孩子的人们,一个一个出来,从他们之间穿过。”
“速度不要太快,确认他们辨清后,再走。”
就这样,抱着孩子的弟子们,挨个从他们面前依次走过。
很快,第一个孩子被认出,然后第二个、第三个……
“抱到自己孩子的人们,先不要动,等所有的孩子全部认完,没有错漏,再说。”
君洛熙看着抱着自己的孩子,喜极而泣的人们,眼眶也有些湿润。
沈院长等人,站在正殿的门口,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找到了自己的孩子,纷纷赞许的点点头。
从昨夜,带着剩下的孩子们回来后,他们就一直在着手如何相认的事。
想着午后混乱场面直到深夜,才让弟子们抱着孩子轮流出现,场面再度失控。
就算沈院长出面喊话,也无济于事,到最后,他们干脆全部躲进正殿。
只让弟子们抱着孩子,一波一波的站出……
但不管他们怎么做,都收效甚微,也仅仅有几个孩子被认出。
站在最后两排的人们,看着前方相认的景象,却迟迟轮不到他们,心中越来越焦急。
巴不得他们快点,再快点。
但他们也并不敢说出心中的不满,毕竟比之前混乱相比,现在已经好了很多,最起码他们看到希望了。
午后,院中的人们,都找到了自己的孩子,但还是几十个孩子,没有人相认。
君洛熙让弟子抱着剩下的孩子,回到正殿中,让这些团聚之人,依次离开,以免再引发一场混乱。
华阳城中,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人潮涌动的景象,所有的客栈,餐馆早己没了位置,大街小巷上也都是人。
找到孩子的人们,有的退居城外,有的直接返程。
当然,也还有人在往这里赶,等到他们来到学院的时候,已经几乎没什么人了。
君洛熙在这天下午,总算见到她的辰宝了。
空了近二十个时辰的心,在这一刻终于被填满,抱着小辰宝,说什么也不肯撒手了。
“阿墨,一天没吃东西了,饿坏了吧,我赶紧给你做点吃的。”
冬梅说罢就要厨房去,叶随风却不满了。
“冬梅,我也饿了一天了,怎么不见你问问我呢?”
谁知冬梅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转身出了房门。
“冬梅!我也饿!!!”
……
北宫府
无忧阁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之气,几个婢女神情严肃,端着热水铜盆,忽进忽出。
院中跪着之前在桥上的女孩,低着头,盯着她们忙乱的脚步,看不出是喜是悲。
这时,沈承啸得到消息,疾步而来,不惑之龄,一袭靛蓝劲装,刚毅的脸上满是怒气。
走到女孩跟前时,一脚将她踹倒,尽管只用了三分力,足以让她倒地不起。
“若汐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本侯一定让你加倍奉还!”
说罢,便往屋内走去。
女孩蜷缩在地上,面露痛苦之色,目光中充满恨意。
分外雅致的寝房中,温婉如玉的谢云瑶,面色苍白,看着床上的人儿,无声的抽泣。
已是七个孩子娘亲的她,岁月也未曾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
床边的白发老者,给小汐儿的小脑袋,缠好厚厚白色的棉布。
转身对沈承啸躬身道:“侯爷,汐儿小姐后脑着地,伤口很深,能否醒来,醒来之后是什么样,现在还不好说。”
“许老,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承啸眼眶发红,说话的声音有些干哑,扶着身旁谢云瑶的手都在颤抖。
许老微微摇头,苍老的脸上满是惋惜。
“除非有灵阶九品,天元丹,否则就算有幸醒来,只怕也会变得愚钝痴傻。”
“夫人!”
谢云瑶听此噩耗,承受不住昏厥过去,屋内顿时一阵慌乱。
同时,院中传来喧嚣的声音。
“沈承啸!你给我出来!你凭什么打柔儿!?”
沈承啸大步来到院中,带着滔天怒火,脑海中全是小汐儿躺在床上,虚弱的小样子。
“打她?本侯没一掌劈死她,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美艳妇人蹲在地上,抱着之前蜷缩在地的女孩,恶狠狠的瞪着他。
“沈承啸!你可是柔儿的大伯,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面对美艳妇人歇斯底里的质问,沈承啸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她。
“闭嘴,若是吵到汐儿,本侯连你一起打!”
美艳妇人站起身,指着沈承啸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敢!为了一个没有灵脉的废物,你……”
一道青色的掌气,带着风声,朝她的面门袭来。
吓得她面露惊恐,后退几步瘫坐在地上,掌风擦过她的脸颊,如剑刃一般。
“啊——”
美艳妇人捂着脸上的伤,鲜血从指缝中流出。
“娘亲!”
女孩爬到妇人跟前,躲进她的怀里,瘦弱的身体,忍不住的发抖。
“再敢骂汐儿一个字,本侯就亲手拧断你的脖子!”
沈承啸刚要回屋,院中又来一人,与他有着五分相似的相貌,一袭沙青色银绣云纹袍。
沈承琸站在地上母女两人身前,面带谦逊,低声略显愧疚的喊道:“大哥。”
沈承啸顿住脚步,回身看向他,脸上依旧余怒未消。
“汐儿没事吧?都是柔儿不懂事,没有照看好妹妹。”
“柔儿之错,皆是三弟我这个做父亲的管教无方,大哥若心有怒气,便冲三弟来吧。”
说罢,拢了拢衣袖,恭恭敬敬的行礼。
沈承啸面对这个素日和善的三弟,心中就算有再大的怒火,也无宣发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