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杀猪般狂噪的声音。
“喷了,喷得还不够,要喷射,才够劲道!要的就是这效果!”汪天培头也不回,“英雄”一般走了出去,原来撕破脸皮并不需要太多的勇气,只要把自己放在沸水淹一下即可,还没有下楼,就后悔,立定一下,不知所措,但还是走出来,天地亮黄。
石磨峰穿着条大裤衩,把衣服在肩上扛着,脸色铁青,双眼血红,凸了出来,胳膊上有几条抑制不住的血河,正在恣肆奔淌,殷红的血,种豆子一样,洒落在地上,门是被他一脚踹开,吕如意听到动静,赶忙跑出来。
“呀?你怎么啦?出什么事啦?胳膊咋淌这么多血?”吕赶紧撩起大襟,用牙撕扯着缝起的布缝,“哧啦——”一声,拉下来一块。
“你干什么?一惊一乍?”他笑笑,抬起胳膊,嘴贴在胳膊上,一弯腰,“滋溜——”一声,把鲜红的血,吸进嘴里,喉咙蠕动,象喝水一样咽下去。
“你干什么?你咋这样讨厌?呀,又出血了!”伤口象泉眼,不断往外涌血。她赶忙撩起衣襟,扯了下来,包在伤口上,血只一会儿又渗到布外,她弯下腰,想用嘴去吸血,“不要命了,十碗饭才生出一滴血!”
“没事!你去东屋那儿,铲一锨干土来,我告诉你:泥土是最好的止血药!”他轻推一下吕如意的脸。
“听你哪个师娘说的?”
“我连师傅都没有,哪来的师娘?”他弯腰拾起墙角锈迹斑驳的小斧头,快步走过去,在东屋墙上狠狠砍了几斧头,用一只脚猛跺几下,抓起来就往伤口上按。
吕如意赶紧跟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妈的,就是仗着人多,要是就那几个东洋鬼子,老子几刀剁巴剁巴,扔外面盆里喂狗,高年丰那老不死的,还支巴炸五出来当和事佬,别人都说他是牛人,我不承认,就五个小鬼子就怂了,又是拿钱,又是陪笑脸,想想恶心,看着烦人!不就五个畜牲嘛,点头哈腰,象个孙子,明明是他们欺侮中国人,还给他们脸了?”土很快被渗透,扔地上,又抓一把按上。
“你去醉花阴了?不会是吴秀枝受欺侮吧!”
“正是!怎么啦?五个日本兵,端着枪,围着她转,威胁要行淫荡之事,你没在现场,你不知道:二十多名警察,围观几十人,看马戏一样,一个个还腆着脸,连个人放屁都没有,最可气的是镇长李瑞安也在场,这群看热闹的是他妈人嘛?要是你们姐妹这样,你也看得下去?狗日的,一个个人模狗样,瞎披一张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