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宗周最先站立起来。
他目光炯炯盯着朱由简,射出的光芒似乎要把皇帝脸上穿个洞出来一般。
朱由简被他看得也有些心里发毛,只得略有些尴尬地说道:
“刘先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对刘宗周这样的名流领袖,目前来说还是要尽量客气和尊重一些,以便显出皇帝尊贤的风度来。
刘宗周没有立刻说话。
他额头青筋绽出。
胸膛一起一伏。
长须都似乎因为愤怒,掀动向上。
向前走了两步,声如霹雳:
“陛下可知今日之所为,荒唐已极?”
“有何荒唐?”朱由简硬着头皮反问。
刘宗周皇帝见不认错,眼睛里更是如同要喷出火来一般。
又向前走了两步,才大声说道
“陛下诛除大阉巨恶,天下正以尧舜望陛下,振作一番,清扫积弊。
“不料陛下却微服出行,与小人交游,天下人将视陛下为何如主也?
“况且如今阉党犹存,凶徒遍布,若有恶徒行险,陛下性命危矣!社稷苍生危矣!”
“陛下居然还问有何荒唐?”
“陛下若是不知反省,纵欲妄为,如此下去,武宗便是陛下前车之鉴。”
他说到这最后一句,已是声色俱厉,戟指怒叱,俨然是一个严师在训斥一个不成器的学生。
朱由简心想自己为了国事,访求贤将,居然被刘宗周这腐儒说成了纵欲妄为,还用明武宗的下场来威胁自己。
心中也不由得动了气。
冷冷道:“武宗又如何?武宗振兴军备,亲征边塞,击退鞑靼小王子,朕不觉得武宗有何失德?”
刘宗周见皇帝居然给明武宗辩护。
说天下士大夫公认荒唐的昏君明武宗,并无失德。
这下气得更是不轻,拳头紧攥,长须翘起:
“陛下,你这是刚愎使气,拒谏饰非。”
“陛下既为天子,岂不闻天听自我民听,天视自我民视,当以天下人之是非为是非,岂可如此任性?”
“武宗当年……”
朱由简见他还要源源不断地说下去,头疼不已。
知道刘宗周这类阳明心学传人,最喜辩论。
让他这么说下去,只怕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于是连忙打断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