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形早就在朱由检的预料之中。
他朝站在自己身旁的阎应元微微示意。
阎应元会意,举起手中令旗,轻轻挥动一下。
围在皇极殿广场四周的枢锐营校尉,忽然齐声爆发出呐喊:
“肃静!”
这喊声惊天动地。
这声音,整齐如同一个人发出,但又巨响如雷,震得人鼓膜欲破!
广场中的百官顿时被震慑得呆住。
骚动瞬间停止。
等“肃静”的喊声停息下来。
瘫坐在地上的人依旧瘫坐在地上。
已经被打乱的官员队列依旧乱着。
但却没有人再说话。
场上已是一片寂静。
除了风吹来的呼呼声,刮动人衣袍的猎猎声之外,再听不见其他声音。
朱由检目光锋锐如剑,扫过场下百官的面孔,冷冷道:
“朕今天不是来和你们商量的,只是知会你们一声。这十八条,你们同意,要执行下去。
“不同意,也要执行下去。”
“凡是不同意这十八条,不愿意再为官的,可以现在就辞职。朕不拦着。”
“只是朕丑话说在前头,若是现在辞职,尔等过去为官,和将来在乡里之所为,会成为重点检查对象,若查出问题,家产抄没,全家流放都是轻的。”
“好了,现在想辞官的可以站出来。”
朱由检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如果现场官员辞职太多。
大不了就直接从北直隶的举人、生员乃至吏员、童生和武举,还有现在锦衣卫将官中紧急选拔一批人来填充官位应急。
后金占有辽东之地,人口屠戮大半之下,尚且不愁挑不出来人来当官。
何况大明?
广场上众官还是沉默着。
这种死寂的氛围持续了约莫半刻时间。
终于最前排的内阁阵营有了动静、
首辅韩爌,次辅李标两人向前站了出来。
韩爌颤声道:
“陛下雄图伟略,震世骇俗,非庸常可解。老臣敬悚之至,唯有伏仰圣明,惶愧无地。
“老臣才浅识陋,不惟难以辅弼,反有误陛下大事,再加年老多病,早应归居林下。还请陛下成全。”
李标跟在他后面说:“臣也一样。”
朱由检点了点头,冷冷道:“准辞!”
韩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