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大学,艺教楼。
十二点了,上午排练结束,大家要走了,周翰喊住黛琳。
“黛琳,等一下,你看看这个……”
“这是什么?”
“华兹华斯,孤独的割禾女……不好意思,拜托,唱一下……”
看,一个孤独的高原姑娘
在远远的田野间收割,
一边割一边独自歌唱--
请你站住.或者悄悄走过!
她独自把麦子割了又捆,
唱出无限悲凉的歌声,
屏息听吧!深广的谷地
已被歌声涨满而漫溢!
还从未有过夜莺百啭,
唱出过如此迷人的歌,
在沙漠中的绿荫间
抚慰过疲惫的旅客;
还从未有过杜鹃迎春,
声声啼得如此震动灵魂,
在遥远的赫布利底群岛
打破过大海的寂寥。
她唱什么,谁能告诉我?
忧伤的音符不断流涌,
是把遥远的不幸诉说?
是把古代的战争吟咏?
也许她的歌比较卑谦,
只是唱今日平凡的悲欢,
只是唱自然的哀伤苦痛--
昨天经受过,明天又将重逢?
姑娘唱什么,我猜不着,
她的歌如流水永无尽头;
只见她一边唱一边干活,
弯腰挥镰,操劳不休……
我凝神不动,听她歌唱,
然后,当我登上了山岗,
尽管歌声早已不能听到,
它却仍在我心头缭绕。
(飞白 译)
周瀚说:
“这个旋律在我心里萦绕,已经很久了……”
黛琳拿过谱子来,唱了几行,说道:
“好美,好忧伤……”
“伟大的艺术总是忧伤的,”周翰说。
黛琳唱完,大大咧咧夸赞道:
“不错!哥儿们,真不亏是个音乐家!要坚持创作哦!”
见周翰听得呆呆的,黛琳笑道:
“想什么呢?”
“怎么样?喜欢吧,算是为你量身制作的吧……”周翰说,“你觉得怎么样?……”
“哦,真有点苏格兰高地的味道……”